翌日,白芙蓉便立馬遣人,送了一方上好的石硯給了白景軒,其用意不言而喻。
白景軒望著手裡頭的石硯,哭笑不得。他的好妹妹,當真以為,他是為了一方石硯,才將自個女兒給罰了嗎?
這邊,當白顏卿得知,白芙蓉遣人送了石硯給白景軒之時,也是啼笑皆非,她的姑母,可真是越來越有趣兒了!
“小姐,白夫人現在,可真疼您!”
採星笑著開口打趣道。
自從白芙蓉與賴國富和離後,白府上下便對白芙蓉有了新的稱呼:“白夫人”。
一來,寓意著白芙蓉重生之後,為自己而活,以其姓氏為稱!二來,白芙蓉如今與賴碧芝,有了屬於她們自己的小家,在她們的小家裡,白芙蓉就是當家之人,自然以“夫人”二字,來展現其身份地位了。
好像,自從賴國富一事之後,白芙蓉對白顏卿的態度,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前,白芙蓉對白顏卿的態度,是不喜歡不討厭,生疏且冷淡。後來,白顏卿幫她脫離了賴家,又給了她們母女一個家,她對白顏卿是感激。如今,經歷種種之後,白芙蓉對白顏卿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是親情,是血脈之親。
這些,於白顏卿來說,確實,是值得慶幸和開心的事兒,說到底,誰會願意,在這個世間上多一些敵人呢?誰又不想在這個世間上,多幾個親近又真心的人呢?
……
眼瞅著農曆七月即將過去,堪堪兒就將迎來農曆八月,這就意味著,白顏卿距離入宮的時間,越發近了!
想起這些,不僅白顏卿愁,便是連白芙蓉母女也跟著憂愁。因為,一旦白顏卿入了宮,她們此生見面的次數,怕是屈指可數了。也正是如此,最近這些日子,白芙蓉對白顏卿,是越發疼的沒邊兒了!她不惜歇下手裡的事兒,每天一日三餐親自做好,然後喚白顏卿過去用飯!什麼好的東西,也都先緊著白顏卿,給她送過來!惹得賴碧芝常常“抱怨”,自個兒在白芙蓉眼前,沒了存在感!
當然,抱怨歸抱怨,賴碧芝如今對白顏卿,也是極其愛護的。因著現在賴碧芝為了打理白芙蓉名下產業,常在外面走動,時常能碰到些稀罕物件兒,但凡她瞧了好看的,順眼的,都毫不猶豫地買回來帶給白顏卿!
白芙蓉母女,現下是真的把白顏卿當自個兒的親閨女、親妹妹一般,疼著,寵著,這樣的親情,是在過去好多年中,白顏卿未曾體會過的!
白顏卿很歡喜,每日都過是非常充實、歡快!
當白顏卿以為,總算能清淨幾日的時候,那愛作妖的賴飛燕,又殺回白家來了!
而這次賴飛燕回來,勢必將在白家掀起滔天巨浪!
這日,白顏卿正在白芙蓉院裡,挑布料。
因著賴碧芝帶回了幾匹上好的錦緞,白芙蓉便第一時間讓人將白顏卿給叫過來了,就等著她先挑好,自個兒才捨得下手呢!
“母親現下,可是越發的偏心了,好東西都先留著讓妹妹挑,我倒是白白累了這麼一趟兒!”
賴碧芝笑著打趣白芙蓉道。
“哎呀,姐姐這是吃醋呢!姑母可要小心了,指不定哪日姐姐一生氣,就撂挑子不幹了!這麼些田莊啊鋪子啊什麼的,可得由您自個兒操勞了!”
白顏卿也笑了,她知道賴碧芝是玩笑話兒,並未放在心上,反倒是同賴碧芝一起,打趣白芙蓉。
不知不覺間,白顏卿同白芙蓉母女二人的關係,已親近到,無甚忌諱了。再也不是,表姐、表妹這般稱呼了,卻更像是自家親姐妹一般直呼“姐姐、妹妹”了。
“你們兩個皮猴子,竟拿我開涮!快些挑,挑著閤眼的,我明兒便讓人給你倆做幾件像樣的衣裳去!你瞧瞧你倆,一個穿著陳年舊衣,褶皺橫起,一個在外奔波穿著似男子似的,一個個的穿著,都不像好好兒的女子家那般矜貴端雅!”
白芙蓉抬手點了點賴碧芝和白顏卿,語氣中滿是無奈,眼中卻滿是溫柔。
白芙蓉一輩子未經過生活的苦難,自幼也是過著大家閨秀的生活,在她眼中,女兒家,就是金貴的,就該穿著漂漂亮亮的衣裙。
“姑母又笑話咱們!姐姐終日在外奔波,穿那些個勞什子裙褂,多有不便!自然得裝束簡便易行的才好!況且,我這身衣裳哪裡就舊啦?這還是今年入夏的時候,剛做的呢!”
白顏卿扯了扯身上的衣裳,左瞧右瞧,都沒見著什麼褶皺來!
說歸說,鬧歸鬧,在白芙蓉的瞪視下,白顏卿和賴碧芝,還是像模像樣地挑起料子來。
其實,白顏卿對布料倒是無甚研究,從前在莊子上的時候,紀瑾修沒少給她送好料子,奈何她也分辨不出好賴來,用不完的料子,好些都丟給採星了。可是,那些料子那麼貴重,採星哪裡捨得自己用?都是裁了,給白顏卿做些帕子啊,香囊啊之類的小物件兒,這樣既不惹眼,又不浪費!
“我瞧這匹絲錦挺好的,摸在手裡,柔軟絲滑不沾手,又輕薄透氣,最適合這炎炎夏日了!”
挑了小半日,白顏卿和賴碧芝,都沒挑出個好賴來,最後沒法子,還是白芙蓉自己親自替她們兩姐妹挑的。
“這一匹我瞧著不夠,再讓人去買些回來,給你倆,一人裁一套才好!”
白芙蓉舉著布料,在白顏卿和賴碧芝身上,來來回回的比劃著。最後料定布料不夠裁兩套,徑直自作決斷,再去買些,一定要讓她的女兒和侄女,穿上絲錦裁製的衣裙!
白顏卿和賴碧芝面面相覷,倆人楞是一句話都沒說,就這麼的,白芙蓉自個人就決定了!不是說好,讓她們自己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