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走上前，單手指天發誓道：“此生必滅御龍！”
竇青熱淚盈眶，關鍵時刻，最靠得住的，還是凌雲。
她的奶奶看著生龍活虎的年輕人，心裡有很多話想要告誡，卻說不出來。她的身體，從來沒有如此輕鬆，彷彿一切已經豁然。
瞪了很久的眼皮，慢慢閉上。她很困，只想好好睡一覺。
兒子交給她的任務已經完成，是時候好好休息了。
腦袋一耷，身體一斜，安詳地躺在竇青的懷中，面帶笑容。
“奶奶！奶奶！”竇青喊了幾嗓子，沒有回應。搖了搖肩膀，仍舊沒有回應。她急壞了，拼命地搖晃著瘦小的身軀，哭著嚷著喊著。
最後，緊緊的抱住老人，再次放聲大哭。
好不容易見到久別的親人，沒想到又匆匆離去，陰陽相隔。從無盡的喜悅，到痛苦的深淵，一切來得太快，還沒有來得及享受那股溫暖的親情。
凌雲幾人內心悲痛，低著頭，暗暗流淚。竇青的哭聲，就像一把剪刀，不停地刺進他們的心臟。
此時此刻，不知該如何安慰。
哭了好一會兒，凌雲一把拽住竇青，摟在懷裡，輕聲道：“奶奶已經離去，讓她入土為安吧。”
竇青不捨，藏在他懷裡痛哭，直到哭暈過去。
等她醒來，發現自己被凌雲抱著。那是她很討厭的人，可此刻，卻想藏在他的懷裡。她不知道為什麼，只感覺那裡溫暖，心安。
“奶奶呢。”她的聲音很小，說的每個字都在顫抖。
“在那。”
順著凌雲的目光望去，在竇家村之墓的旁邊，有一個很深的坑。坑中有一口還沒封蓋的棺材，是由幾家破舊的門板臨時做的。
張鵬拿著錘子釘子，馬成和金不換扶著棺材蓋。所有的人，都在等竇青。
竇青傷心地說：“讓我再看一會兒。”
他們看著棺材裡的老人，發自內心的敬佩。為了幫助兒子，在那麼艱苦的條件下，苦苦守了三年。
不要說她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就是年輕人，也未必能做到這一點。
或許，是她感動了上天，付出終於有了回報。她等到了竇青，交出流霞珠，所以才睡得那麼安詳。
“差不多了。”凌雲道。
幾個人蓋上了棺材蓋，埋上土。在竇家村之墓的大墳旁，弄了一個小墳。老奶奶作為長輩，死後跟全村人作伴，也不孤單。
竇青哭得太多，已經不知道什麼是哭，說道：“凌雲，我有點累。”
凌雲一把將她抱在懷裡，道：“睡吧。”
她閉上眼睛，躲在凌雲的懷裡，睡了。
凌雲抱著她走了一路，途中沒有換過任何一個人，一直抱到司馬炎府邸。
司馬炎出門迎接，到了院子裡，剛想詢問，竇青從凌雲的懷裡跳下。不知道那裡來的力氣，狠狠捶打著司馬炎，嘴裡怒罵：“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凌雲趕緊拉住她。
她就像一個發了瘋的婆娘，如見仇敵，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
“這……”司馬炎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竇青。
“殺人犯！你殺了我們全村人。”
司馬炎不吭聲了，知道仇恨從何而來。十幾年前，竇氏也這樣鬧他。
作為過來人，竇氏十分了解竇青的心情，安撫著小侄女。
“青兒，我們的仇人，是御龍一族的其他人，你姑父並沒有做對不起我們的事。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可奶奶在竇家村，為什麼不接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