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剛跑到山腳下,突然吹來一股邪風。
邪風發暗,刮斷了桃樹枝,吹散了桃花瓣。漫天的粉紅桃花,卻沒有一點美感。幾乎一瞬間,桃林光禿禿的,山丘光禿禿的,彷彿進入了寒冬。
接著,山丘頂上,邪惡的黑色鬼氣直衝雲霄,行程黑色龍捲。黑色龍捲周邊,參雜著霹靂閃電。
風向反轉,猛烈的風讓人寸步難行。滿山桃林被連根拔起,山丘土地被扒了一層又一層的皮,逐漸被夷為平地。
“師父!”凌雲朝著黑色龍捲大叫,眼中含淚。
靈遠拉著他,咬著牙悶頭頂風跑。他知道,回去不僅幫不了什麼,還會拖累師父。
轟!
一聲巨響,山丘頂上劇烈爆炸,炸散了黑色龍捲。風向再次反轉,凌雲幾人不用跑,被風吹了很遠。
猛烈的風中,黑色的鬼氣裡,夾雜著飛沙走石。如同火山噴發,飛沙漫天,落石如雨。整個山丘,瞬間被夷為平地。
在爆炸的中心位置,夜光的血順著手臂流了下來,沿著劍身,低落在地。斗笠壓得很低,喘著大氣。
收了劍,轉身默默離去,沒有任何言語。身上的傷,需要休養好一陣兒。
在他身後,躺著瘋老頭。一身的血,肢體殘缺。望著天空,黑氣變成了烏雲,是那麼的陰暗。
夜光的出走,讓他心灰意冷。沒能親手殺了曾經的愛徒,更是愧疚萬分。
他不相信,鬼族就是為了殺戮而來。
可他終於等到了凌雲,等到了希望,不禁笑道:“鬼族有望了。”
說完,他慢慢閉上了眼睛。
十八年前,是一個希望的結束。十八年後,是一個希望的開始。
自從得知自己來自鬼族,一個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家族,瘋老頭便開始了對鬼族使命的探索。
跟了鬼族元老,無法接受所謂的“活祭”,便從組織中脫離出來。他四處尋找鬼族之人,灌輸自己的理想和信念。
夜光是第一個,也是最得意的一個。可是,夜光終究沒能逃過鬼族所謂的命運,併成了魑魅魍魎四鬼之一。
鬼族的命運,瘋老頭全寄託在凌雲一人身上。
爆炸過後,逐漸平息,凌雲想要回去看看師父。
靈遠攔著他,吼道:“回去幹嘛!師父……”
他哽咽不語。
凌雲回吼道:“別胡說!你敢詛咒師父,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師兄!”
“你別忘了,師父把畢生功力都傳給了我們。”
凌雲不再說話,也開始哽咽了,他的兄弟們也都沉默著。
雖然只有幾天的師徒關係,可他們打心眼裡喜歡瘋老頭。他那瘋瘋癲癲、歡歡鬧鬧的樣子,總能逗得人很開心,完全沒有師父的架子,就像親人。
親人,對凌雲七人來說,是彌足珍貴的。孤兒乞丐出身,所缺少的,就是親情。
靈遠作為師兄,必須忍著心中悲慟,作出榜樣,道:“師父傳授我們畢生功力,還讓我們離開,就是想讓我們變得更強。如果你們想被夜光殺掉的話,就在這裡哭吧。”
凌雲抽泣了一下,道:“我當然不會讓師父失望。”
他的兄弟們望著他的背影,追隨而去。
八人繞過縣城,走了小路。來到一個小店,頓時感覺口渴,就進去喝了口水。
這時,有一隊人馬浩浩蕩蕩而來。一共二十幾人,穿著藍色短褐,其中一人穿著深藍長袍,肩膀繡有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