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的笑了笑,眼睛已經滿含淚水:“帝鑰,好笑吧?我的老師不是死在用在正途的丹藥上面。僅僅是一個看上去無用、品階很高、煉製很困難的丹藥。我抱著玩玩的心態,斷送了他的命,也讓我被所有人指責、謾罵。成了這樣誰看到都會罵上一聲怪物的鬼模樣!”
帝鑰心情複雜的看著陳楚生,她輕聲安慰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已經為你的年少輕狂付出了代價。你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向前看,你的老師也不希望你沉溺在過去的痛苦中無法寸進。”
陳楚生流下眼淚,他跪在帝鑰面前,卑微且誠懇。
“帝鑰,真的謝謝你。”
帝鑰急忙扶起陳楚生,不悅道:“你幹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你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我這一面之緣的人算怎麼回事?”
陳楚生卻沒有起來的意思,他目光灼灼,眼神裡是化不開的執念。他這個人,脾氣向來很倔,只要決定了事,不管對錯,他都會走到底。
“如果不是你,說不定我還在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最後在他們一口一個怪物的謾罵中死去。對我來說,這一跪,你值得!!!”
帝鑰的眉頭狠狠皺起,她很不喜歡這樣表達感激的方式。她手上一用力,直接把陳楚生託了起來。
“我不喜歡別人跪我,你要真的想謝謝我,大可送我一些丹藥,不必這樣折辱自己。”
陳楚生的喉嚨緊了緊,他愣愣的看著帝鑰。眼前的少年似乎在發光,神明,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帝鑰,我覺得這不是折辱。跪你,不是折辱我自己。”
陳楚生不斷的強調著,這讓帝鑰更不滿了。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陳楚生忽的笑了,他看著帝鑰那雙明媚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他師父臨死前的那句話的意義。
他說:“別難過,會有光的。”
起初,他並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只覺得這句話沒頭沒尾,他每天都能看見光。
現在,他徹底的理解了這句話的意義。那束光不是每天升起的太陽,而是有一個人能夠帶你出泥沼,讓你覺得世界並不冷漠,是你的曙光。
帝鑰,是他的曙光。
帝鑰被陳楚生的笑弄的莫名其妙,她疑惑的看著陳楚生。
“你笑什麼?”
“沒什麼,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帝鑰想了想,一支手指託著下巴。
“我也沒有什麼好去處。”
陳楚生看帝鑰迷茫的樣子,不由得出聲問:“你的家裡人呢?”
一提到家裡人,帝鑰就想到了什麼都以利益為先的南宮勤,還有被鬼面禍心附身的南宮瑤。她的眼中出現一股濃濃的悲慼,這股悲慼被陳楚生捕捉到,讓他有些後悔去問帝鑰的家裡事。
“抱歉,不過你要是不想回家的話,正好第一學院招生,以你的資質,一定可以進優等班。”
帝鑰想了一會,突然想起來剛開始攔住她的那兩個人說的話,白沉香好像就在第一學院。
“那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