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秀在外面也行走多年了,自然明白白果此時的心境。
白明夏是白家的人沒有人敢動,但簡秀如今的身份只是跟在白果身邊的侍女,這些年白果身邊的人又沒有多少她的身影,以至於很多人都會以為簡秀不過是個臨時被帶在身邊的。
這幾日軍中喝酒的將士不少,要真的鬧起來還真是麻煩。
簡秀這時候也僅僅覺得麻煩,但等到發覺晚上自己的院子外面是玄甲軍值守時才覺得自己的存在在軍營中可能不算是底。
白果這一次並沒有帶人,隻身一人在夜色中出了城向著南面不急不緩的奔走。
開始時沿路幾城都沒有什麼特殊,只是越往後面走越是能看到無數的百姓拖家帶口向著與她相反的方向而去。
百姓無一例外帶著戰亂的疲憊麻木,帶著求生的期望和妻兒,帶著一身傷病和苦難向著其他地方求活路。
這些年白果看過不少,這一路白果也看過不少,但讓白果留意到的是這些人中的傷者很多。
多到近乎三個人就要帶一個病人,五個人就有一個斷了手腳的。
白果在戰場上的時間不短,處理戰場上面的傷早已經得心應手,同樣這些傷看過去竟然有一大半不是夷豐的手筆。
白果並沒有多言多問,繼續向著前面走了三城就明顯能察覺出城中空了近乎一多半,可虹梁國的兵將是還在的。
那傷本就讓白果心中有了些猜測,而今似乎疑惑得到了印證。
“木匠尋到了嗎?!”
“已經在製作箭羽了!糧食也收上來了一些!”
……
“壯年男子有多少?”
“不足七百!”
……
“這一趟值了,找到了一頭牛!那些蠢貨也不想想現在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開春耕地!”
……
“那些商家也已經摸了一遍,能尋出來的銀子不多,孃的早早的聽到風聲跑了不少,倒是那飯莊讓爺爺我尋出來不少的吃食!”
……
一路上各項的議論聲不需要白果多打探便在大街上進入到了白果的耳朵中。
身上披著麻衣頭上裹著布巾的白果混入到出城的百姓隊伍中,在眾多牽家帶口抱著孩子雞鴨之中遮掩了臉的白果並不起眼。
馬匹在進城之時已經放了,本就是夷豐的馬,這會兒怕是已經快要抵達夷豐攻打虹梁國的前線了。
出了城一片荒涼。
即便過了年可地上什麼都沒有長出來,沿路的人剛開始還有糧食,到後面餓到受不了會尋河水碰運氣捕魚。
白果這一次帶的糧食也僅僅是幾個餅子,如今一點一點的慢慢的掰著吃,動作極小。
河邊休息的難民中不少壯年男子在河水中撲騰著,看樣子是想要尋一倆條魚,可惜的是這樣只會將魚嚇怕。
天色漸漸黑了,沒有食物的人疲憊不堪只能頹廢的嚼著樹枝,更多的人在疲憊中陷入昏睡。
河邊沒有幾個人了,白果過去喝了一點水,涼的頓時打了個哆嗦。
旁邊也有人蹲下開始喝水,眼神及其隱秘的在白果身上落著。
白果沒有動也沒有看過去,只是盯著好像在放空一般,旁邊的人頓了頓不好一直等著,正打算起身之時就聽到白果聲音壓的很低,“別動。”
來人頓時緊張了起來,“怎……怎麼了?”
“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