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抑揚頓挫,帶著無數人步入了當時的場景中,感受了無數那紛亂的戰場。
下方座無虛席又站的滿滿當當的聽眾滿懷激動的聽著,時不時較好一聲。
白果走得遠了也能聽到那說書人的那句‘城中在無糧便吃雪止餓,又為了不讓自己睡過去在晚上就站在雪地中醒神,連著幾夜那數千的將士終於撐不住進了房屋中,但雪地中獨有一人站了五天五夜……’
“那五天龐陽哥在想什麼?”白果看向前面的朦朧中的日光,看它猶如要步入那九日的後塵。
龐陽跟著白果看向前面,說的是:“什麼都不敢想。”
不敢想白果,怕他會忍不住分神就永遠留在了雪地中,不敢想大軍和糧草會到來的時間,怕自己會撐不住,也不敢想自己還能不能活著見到白果,更不敢想自己還能活多久。
那五天他讓那數千個能活下來的兵將都活下來了,五天後他也活下來了。
在這世上他還能繼續保護她。
這就夠了。
經歷了什麼,遇到了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龐陽哥回京那一天晚上我見了藺桓將軍。”白果的話讓龐陽神情頓了一下,又細細回想了一遍後看向了白果像是要確認白果的話是否為真。
“當時龐陽哥應該進屋了。”
這一聲讓龐陽徹底愣住。
那天夜裡,在屋頂坐著的他直至天明才進屋怕的是被宮女和太監注意到引起其他的事情。
“我聽祖母說了很多,我也想了很多,一晚上我下了數場棋,但沒有一場是有勝算的。”白果說:“包括站在你角度的人是我。”
那天白果下了很久,一顆棋子一顆棋子的落,一個人一個人的算,算到最後自己也落在了棋盤上。
但在清晨,她讓人進宮將藺桓請了出來,她詢問了那五天的事情,最後在數盤棋子中沒有決定下來的事情在藺桓言語中做下了。
龐陽喉結滾動,用平靜壓下了顫動,“那五天龐陽並沒有外面傳得那麼……”
“藺桓將軍說,他在第二日就進到了第三城。”
第二日到了第三城,藺桓身後又切切實實存在的大軍和糧草對他來說是底氣,是敢於繼續前進的實力,可對於龐陽他們這些看不到援軍吃雪存活的疲兵來說卻是天大的壓力。
那些人走的每一步都踩在他們的心頭,都讓他們本就絕望的眼中在蒙上一層陰影。
“藺桓將軍說外面傳得事情不足當時他所看到的百分之一,我在聽到這些後就在想,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一個在戰場上經歷了數十年、在經歷了沙皇讓其妻兒留在宮中做人質之後還會留下如此深的印象。”
那一天清晨,她在前廳中坐了很長時間用以平復。
平復她聽著就痛苦的話。
“他還說在第四天的深夜,他和你交手了。”白果的聲音略有停頓,又繼續了後面的話,“你倒下了七次,傷了他倆次。”
‘他倒下了七次,手中長槍刺穿我兩次,但你可知道他殺到我馬下幾次?’
‘十二次!’
‘本將軍手下的兵將是本將軍親自訓練出來的,本將軍身邊的親信是跟隨了眾多場戰役的,你可知道這十二次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