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的心思就在一瞬間,李成的回話也在一瞬間,“本將李成謝過樂進士,之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會讓將士們聯絡樂進士,今日的事情本將也會記下。”
李成看著在場的所有人說:“今日在場所有人的名字都會送到白監督的手中,由白監督給予各位應有的獎賞。”
樂進士聽到李成這樣說也並不拒絕,她與這裡的百姓知根知底自然知道她們這些人不是城中的權貴不是行走的商販,她們只是為了一兩米一副藥發愁的百姓。
“謝過將軍了。”樂進士沒有推辭。
現在這個情況能得到守城將軍的一句話那在城中就有了更實質性的好處。
比如後面出來了藥方那她們即便不是第一個能喝到的也定然會被人記著先於其他人,再比如城中發放的糧食她們也許就能得到多一些的呢?
沒有人知道藥什麼時候出來,也沒有人確認後面的物資是真的可以送進來,這些不只是百姓在擔憂,樂州從上到下的官員比百姓更要思慮的多,所以即便是糧食這一次已經進城了但依舊是一天一頓來維持著所有人的生機。
多一些食物,多一些衣物,多一些活下來的可能。
對於她們來說這些就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喧鬧未開始,吵鬧不曾有。
這一天在眾將士的警惕中再一次安安穩穩的過去了。
快的讓眾將士不敢相信。
而數間藥房中火燭通亮,大夫們或是翻閱著各色的醫書,或者是處理著藥草、亦或者是費盡所學的研究藥方,一如曾經。
可所有人也有了明顯的變化,那一處不曾消散的溫暖驅使著他們所有人比曾經更用心也更能用心了。
他們現在全身心的投入,全身心的處理著職責所在,他們將自己的安危放在了外面的將士身上,放在了百姓身上。
這份信任在曾經的任何時候都從未有過的,一個經歷過眾多事情又身處如此環境之中如何輕而易舉的去信任其他人?
可這一日起,就是如此。
樂州城外。
雪又下起來了。
龐陽站在山丘之上看著無數的城池神情冷漠,騎著駿馬趕來的定西王眯著眼睛看著這樣的龐陽。
若是說之前幾天他還穩得住,那這幾日他就是真的坐不住了。
太平靜了。
他在軍中數年,他在宮中數年,什麼陰謀什麼陽謀沒見過,聲勢浩大的,小打小鬧的,故意為之誘敵深入的……他有自己的判斷,對於這些他看的即便並不透徹可是也八九不離十,可這一次——
平靜的讓他覺得驚悚。
樂州中平靜,城中平靜,軍隊平靜,就連本應該最在意白果的龐陽也如此……甚至白家那邊也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段時間他也並不是日日都在這裡守著,他是定西王,即便在京都中再是一個混賬出了京都他也是成周國百姓心甘情願叩首的存在。
他之前與龐陽說的那些是他真的捨不得白果就此葬送在這裡,更捨不得白果這樣的人就這樣葬送在這裡。
他在軍隊中多年怎麼會不知道一將難求這句話,在軍中這麼久他怎麼會沒有大局觀,他再是混賬也是建立在不影響成周國的情況下。
而今,他卻是在某些忙碌過後忽然察覺——好像許久不曾聽到白監督這三個字了。
從康樂縣主這個封號開始白果開始進入一些人的視線,到康樂郡主讓眾多人不得不服,再到如今的白監督讓眾人臣服,這一步步走來整個成周國哪裡沒有關於她的言語討論。
可……
外面百姓不曾提及,官兵不曾提及,龐陽也……
“殿下到這裡做什麼?”龐陽感受到了定西王的視線回視了過去,眼眸平靜無波。
定西王心中沉了沉,他一雙眼睛是常年在戰場上的犀利,一身氣場更是無形中肅起,“過來告知龐都督一聲,明日太后便會抵達,做好恭迎的準備。”
太后是跟著白果一起出發的,但是到底是年齡和身體狀況不允許,天寒地凍能在這個時間抵達已經是不易,所以訊息並沒有壓制,就為了能在安撫民心片刻。
龐陽垂目應了一聲,又在定西王的預料中詢問:“太后會進城嗎?”
定西王沉聲極為肯定,“不會。”
太后能到這樂州附近已經表明了皇室的態度,可若是太后真的入了城那說不得就變成了皇上有意在這個時候將太后給剷除!
皇室的事情本身複雜不說外界對於皇室的猜測更是從未停止過,再加上對成周國一直虎視眈眈的其他幾國注視中很難讓人不多留意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