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龐陽的身份今非昔比,即便是為了臉面也不能讓龐陽出事。
龐陽以確認奉國安危維持成周國和奉國友誼的理由留了幾日還是確認了歸程,只是在回去的前一晚龐陽去見了白果一直不想要讓龐陽去見的人。
白果原本也是想要跟著過去的,但那天奉國的宰相設宴,白果只能怪龐陽故意挑選這個時間。
出手射箭的人被關在了一艘空船的最底層,不同的是在船中都是海水。
當海面被風吹的洶湧澎湃時船跟著不穩,船中本就已經到了他鼻息下的海水就會將他吞噬。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下一次,也不知道這一次會到什麼時候,只覺得自己就要死亡的時候他就喘一口氣,可海水遠比氣進來的更多,他咳嗽不出來又吞嚥不下去,呼吸在這一刻都被限制。
這幾天他不知道喝了多少的海水,五竅都好像能湧出來,甚至有時候他睡夢中突然被海水灌醒,脾肺中好像都是鹹的。
他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覺得自己的意識在一日一日的散去。
可能過去了一個月,可能過去了半年。
漫長到他後悔了。
他後悔要做這件事情。
腳步聲響起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在前面幾天也是能聽到這樣的腳步聲的,是一個女子被護著過來,她站在上面的船艙冷眼看著他,那雙眼睛中沒有絲毫的溫情也沒有任何的多情,只有痛恨。
她看著他的苦楚卻覺得他依然活得逍遙,本來在前幾天這些海水還沒有這麼高的,後來從這個女子來了之後這些的海水就越來越高,一日比一日高。
沒有人詢問他任何事情,好像只是覺得這樣殺了他就太便宜他了,只是想要狠狠地折磨他,讓他死前不得安息。
讓他在折磨中死亡就好了。
他想過的,為什麼上一個人都沒有這般,他如今卻生不如死。
但是當今日出現在面前的人是他這幾日從未見到的、之前誤傷的人時他就明白了。
原來如此。
那個兔子耳朵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水準。
龐陽站在船艙中看到下面的人時就詢問:“這是三小姐想出來的嗎?”
乜楓心裡面直打鼓,含糊說:“應該不是。”
這一聲龐陽就已經知道了,他問:“三小姐從哪裡見過?”
這樣的刑法是成周國中不會用的,殘忍也詢問不出來什麼。
因為這樣更像是想要他慢慢的死去,留下來的這個口也並不能讓他上來,也就是說從他被吊到下面,從船艙都是海水,他的生路同時就斷了。
乜楓清楚龐陽猜到了,就只能說:“在一個商人那裡,他用來藏寶貝。”
誰知道改一下就會是最嚴酷、最隱秘的行刑位置。
甚至這麼多天都沒有人發現,這麼多天也沒有人知道在外面那個做著救世主的女子在私下裡能狠到這一步。
乜楓並不覺得殘忍,他知道女子都是愛美的,他更知道白果的面容已經到了怎樣的驚世駭俗,這樣的面容被毀了沒有人會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