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存在危難的時候百姓總是尋不到他們祭拜的佛的身影,可這些百姓也總能在苦難的時候尋到他們的身影。”
乜楓聽了後看向了這條街,他的目光從一個個宅子上掃過問:“佛在哪裡?”
“二狗三狗,你們兩個又在幹什麼?!”
將伱東家這位領路人架出去的兩個人慌忙回頭看到自家的東家時唬了一跳,心虛的意思簡直寫在了那張兇悍的臉上,兩人撓頭想要混跡過去,但東家明顯更快一瞬地看到了伱東家。
這位東家在看到伱東家的一瞬間嘆了一口氣,顯然他是知道伱東家的情況的。
被稱呼二狗三狗的兩個人頓時兇狠狠地看向了伱東家。
伱東家苦笑了一瞬說:“讓許東家為難了。”
出來的這位許東家從上到下的打量著滿身泥濘的伱東家,“從這條街的盡頭一路走過來的?”
伱東家暗淡這眸光說:“是,一路……走過來的。”
路上的那些事情依舊留在了路上,站在這裡的還是那個在道路盡頭的那個伱東家。
許東家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終於開口了說:“我這裡還能給你五十個名額。”
二狗三狗哪裡想得到許東家這個時候還敢開這個口,頓時急了大聲道:“東家!在多弟兄們就真的護不住了!”
海上面有的不止是海嘯,還有海盜。
在海上,一船的老弱病殘有何用?
許東家沒有回頭看二狗三狗,只是看著眼睛瞪大呼吸急促的伱東家說:“這是我船的極限了,再多一個都走不了,你也別怪我狠心,我船上面的兄弟們三百號,這些天過來的百姓三百號,現在在加上你的五十號你該知道我也已經到了窮途末路。”
伱東家這一路走過來怎麼會覺得這五十個的名額少,現在就算是是十個名額他也會搶破了頭的上。
“……好……好!”伱東家幾次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說出來的話輕的好像怕將這個猶如夢境一般美好的場面給破碎了。
但自己的聲音讓他從這個猶如夢的場景中回過了神,伱東家慌亂的從身上找著什麼,摸到了後慌亂的往前遞,“給你……給你這個!”
在伱東家合著血水泥水滿是劃痕的手上是乾淨的紅色珊瑚。
紅得耀眼奪目,滿含新生。
許東家看了伱東家的那隻手倆瞬說:“你自己留著吧,這一趟去了成周國後我就不回來了。”
伱東家愣了愣笑的有些艱難又有些高興,眼中不自覺的出現了淚水不知道是開心那些上船上的人有了活命的機會,還是哭那些沒有上船的人又少了幾分活命的機會。
許東家說:“別怪我心狠,沒有人能保證下一次的時候不會遇到海嘯,不會就這樣留在了這裡。”
是啊沒有人能保證,可這樣的情景下他們還是一趟趟的在兩國之間行船,那一次次說出口的‘最後一趟’,那一次次說的‘不回來了’有幾次是真也沒有人能保證。
“曹東家!曹東家!曹東家回來了!曹東家回來了!”
突然高昂激動的喊聲讓伱東家和許東家同時看了過去,只見不知道何時哪裡已經多了一行人,一行人少的只有五六個,可他們停在港口的船大得像是要將整個奉國都裝起來。
“我曹東家回來了!這一趟我可是要將你們這些小東家吃不下的貨物都吃下了!到時候你們可別怪我心狠不給你們留口飯啊!啊哈哈哈哈哈害怕了吧?”
被叫做曹東家的人一身富貴的長衫穿在身上除了富貴好像在看不出來其他,可今日總是不同的,總有人能從那富貴中看出來不知道幾日不曾換洗的印記,總能看出來多少人的祝福感激在上面。
他那張滄桑的臉上滿是笑意,對著街上看著他的每一個人打招呼。
許東家驚了數息等曹東家走進了才鐵青著一張臉說:“你不是不回來了嗎?!回來做什麼!”
曹東家好脾氣的笑,“我不回來你們帶不走的百姓怎麼辦?你放心吧,瑞玉州我已經打點出來了,還能在帶進去一千個人!怎麼樣現在是不是覺得我曹東家愛才是那個頂天立地的大東家?!”
一千個人……
放在平常是多麼大的數字,可在今日卻小的好像那砂礫一般。
曹東家那未出口的大笑聲就這樣截停在了嗓子裡面,他也好像明白了什麼收斂了臉上的玩笑,他問:“還有多少人?”
許東家看了一眼沉默的伱東家後才說:“還有四百多。”
曹東家等著許東家後面的話,果然他說:“我船上的已經六百多了。”
也就是說,他們倆個人中還是要有一些人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