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路人一擺手,“這誰能知道,但知道的總不會少就是了,不然也不可能傳出來。”
是,知道的定然是不少,不然怎麼可能引得奉國整個國家的百姓都在爭這小小的一顆珊瑚。
更何況就算是京都中他不知道,可他帶著兵將攻打的奉國數月又怎麼會一點都沒有聽說到?
在細細回想,那一次次都比她預想中還要快不知道多少的回來時間,一直拖沓著跟在她身邊不回京都,還有離開那天的異樣……
好像一旦是心中有了答案,一切就都有了解釋。
“現在你明白了吧?這珊瑚不是珊瑚,是命!是全家人的命!”
領路人還在說著什麼,但白果只是覺得分外的嘈雜。
盍星闌最先發現白果的異樣也能明白白果異樣的開始,所以他直接打斷領路人並且詢問說:“就算是康樂郡主喜歡珊瑚那也不可能違抗皇命放這麼多人進去,這不是痴人說夢嗎?”
知道這個訊息的百姓不多也不會不少,不然這麼小的一個珊瑚就被當街如此爭搶實在是太過於激烈了。
“康樂郡主是白監督,總能放一些人的……”
領路人在這個問題上再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和博學廣知,他說:“不知道白監督能允許多少人進去,但總要給人一些希望的。”
海嘯是什麼樣子的上一次就已經見識過了,能活下來的人又怎麼會甘心在這一次中從這個世上消失。
“也許就看在珊瑚的面子上在多放一些人呢?”領路人看著自己滿屋子的寶貝卻眼神平靜的不像是話。
盍星闌是能理解一些的。
可能命就要沒有了又怎麼會在意這些身外之物,更何況在自己死了以後這些還不知道是誰的。
要是這樣想他將這些東西放在這裡也好像有了答案。
重要又不是那麼重要。
“你搶這珊瑚是為了賣給誰?”
若不是有了想要買賣的物件又怎麼會如此不惜代價的用琉璃來換,定然是那家出的價格更高。
“不賣。”領路人說:“我也是成周國的人,可我能活下來是這裡的百姓幫的忙。”
“我最早行商的時候只有一腔孤勇,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看我可憐讓我第一次就掙了個滿載而歸,但我貪心不足很快就有了第二次的出海,我在奉國換到了很多的貨物也用了奉國的人做船員將貨物運回去,只是這一次並沒有這麼幸運。”
“全船三十六人只有我一個活下來了,船在出海的當天就遇到了罕見的風浪將我們一船都的人都擊落在了海中,救我的是沿海的一位捕魚老者,他幫我將那三十五個船員埋了。”
“三十五個船員都是我臨時找來的,我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家人都在那裡我也不知道他們都是哪裡人,我後來也尋找過很多次但只找到了十家。”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這些,但我將這十家好好對待後我的生意遠比其他人要順遂的多,這些年出海我也在沒有遇到過大的風浪,甚至和我同一天出海的人遇到了海盜我也能平安的將貨物運輸回去。”
“他們若是還跟著我那這一次也是不希望我將他們的家人留下來的,更不會希望我讓他們的家人同樣死在海水中。”
“所以你是想要將這裡的百姓全帶到成周國中嗎?”盍星闌是詢問的,但是他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他的態度。
乜楓也沒有忍住說:“你和船員之間的恩義牽扯到了奉國和成周國可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兩國之間要在意的太多了,要遵守的也太多了。
這並不是說有一個感人的故事有一個讓人動容的經歷就能違背國法國規隨心所欲的理由。
“我知道。”領路人說:“可他們又能去哪裡呢?你們沒有見過海嘯不會理解這裡的人恐慌,你們沒有經歷過瀕臨死亡的絕望也不會理解他們此時的無助,同為百姓的角度上你們站在的位置是並未感同身受的堅守己見上,我站在的位置是同為苦難人的角度上。”
感同身受這是一個很讓人動容的存在。
就比如一個成周國的人會對並不是一個國家的人存在了某種感情,就比如在這之前他們互不認識,甚至後來他都回憶不起來那些面容。
但因為這個存在,他現在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違背了自己最初站立的位置上而做的,甚至他將自己的利益都送了出去,為的是另一方的百姓。
其實白果是有些難以言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