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像是她失去了龐陽後才明白龐陽很重要一樣,扶嫦曦也是因為自己太過於缺少銀子才覺得銀子重要。
也有可能是因為,銀子是她唯一能得到的東西了。
在那鹽礦中她失去了母親,失去了自己,失去了她的所有,唯有銀子可以給她帶來安慰,唯有銀子可以讓她覺得自己還活在這個世上。
“所以你現在想要做什麼?”白果重複了之前的問題,“一定要我經商?”
扶嫦曦苦笑搖頭,“我不過是將自己的意願強加給你而已。”
這話倒是意外,畢竟之前扶嫦曦可不是這樣的。
“我這些天一個人從一個城鎮走到了另一個城鎮,我看了無數的百姓見過了無數的場景,我聽到他們……”
扶嫦曦看著白果,“他們在說你。”
“說我什麼?”白果還是好奇的。
扶嫦曦說:“他們在感謝你。你分發給了她們糧食,你開始在各地貼告示修路招工,你開始將藥材運輸過來。”
“沒有人是傻子,他們更清楚每一個認真對他們好的人,你所做的在朝堂上的人看來微不足道的事情可對於他們來說是真真切切能感受到誠意的。”
“你有軍隊,你可以鎮壓,你可以強迫他們,但是你選用了最慢最不容易傷到他們的辦法。”
扶嫦曦苦笑說:“你比任何人都要適合高位。”
白果原本聽的很是入神卻在最後一句中笑了起來,“適合高位?”
“扶嫦曦,我之前就說過的話你是一點也沒有記住。”白果俯視扶嫦曦,“那你今日又想要求我什麼?求我放你一條活路?求我繼續帶著你讓你看九國景色。”
初次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數年,但直到現在白果唯一到的地方就是這曾經的沙國,現在的瑞玉州和會平州了。
“我也不知道了。”扶嫦曦眼中有些茫然,就像是她說的她追求了半生的東西對白果來說輕而易舉就可以得到,甚至並不在意,如此她所追求就像是個笑話。
白果看了扶嫦曦幾瞬忽的當著掌舵的面說:“你怎麼知道龐陽哥就是心向易?”
扶嫦曦原本墜入谷底的情緒瞬間拉到了最高,那不足被人看懂的情緒轉瞬便是錯愕,“什麼?”
白果笑了,掌舵眼眸中皆是恐懼,第一時間想要逃跑被暗介將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掌舵瞬間僵住了。
“你那天是想要告訴我的,那為何今天又想要隱瞞了?”白果從椅子上起身行至扶嫦曦面前挑起扶嫦曦的下顎讓她躲閃的眼神不得不直視她。
可扶嫦曦依然在躲避,她不敢和白果對視,白果的眼睛她從第一次見面就知道會給她帶來如何的影響,更何況是此時。
白果松開了扶嫦曦從懷中取出那份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的厚厚信封,“這是你們寫給我的,是想要告訴我什麼?”
“我往後的命運,還是龐陽哥往後的命運?或是我們的結局?”
扶嫦曦控制不住自己的瞳孔還是對視向了白果,那一雙眼眸不過是一眼就讓她的所有心思顯露,她對這雙眼睛本能的懼怕起來。
“我在很早的時候就提醒過你,別玩弄你的先知。”白果眼中再無笑意,“可你現在是在強按著我讓我去看我所不喜歡的東西。”
“你是覺得我真的如此好欺,一定要逼迫我走上經商之路才可以?”
直到此時此刻扶嫦曦才真正的瞭解到了康樂郡主的全貌,那份氣場,那份冰冷,那份怒意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也是今日扶嫦曦才明白之前白果對她的寬恕。
“一直在暗示心向易就是龐陽哥,龐陽哥在背叛我,明言告訴我龐陽哥會離開我,迎娶之人不是我。”白果並不想要在看扶嫦曦的恐懼,坐落回了椅子上。
“那你不妨直接告訴我,龐陽哥會娶誰?”白果問的並無怒意,可扶嫦曦還是打了個冷顫。
白果就這樣等著,可扶嫦曦半響都說出來,或是她也不知道。
白果將信交給了身後的暗介,暗介明白白果並無想要了解的意向便直接撕碎。
那漫天的碎屑落在扶嫦曦的身上,像是送葬時的紙幣。
“你以為我不知道以後的事情嗎?”
白果這一句話吸引了沉浸在懼意中的扶嫦曦,她愣愣的看著白果一瞬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