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垂著頭什麼都不敢說,就聽上面的這位果然問他,“你覺得呢?”
蘇青渾身一震臉皺的比在白果面前真心實意多了,“奴才……”
“臣也覺得。”
聲音明明虛弱卻又透著一股韌勁,這股韌勁讓他在這裡多日還跪的筆直。
可蘇青知道他的腿不可能完全不受影響的。
外面有多少日不曾見過赤忠將軍,赤忠將軍就在這殿內跪了多久。
軒賢頷首說:“是啊,他們知道倪家的後輩都為將軍了,知道白家的女子進了朝堂了,所以他們急了,他們想要兵部的職位,想要實權,可朕就是沒有給他們。”
大殿中央龐陽雙膝跪著臉色蒼白無一絲血色,嘴唇乾裂到說話時血便往外滲。
可他還是沒有讓上位的話落了空,“皇上聖明。”
“朕也覺得。”軒賢俯視下方的龐陽,“可朕看到你就覺得朕的聖明毀在了你手裡面。”
龐陽在這句話中適有所感的抬起頭,雪白一樣的臉上是深黑的瞳孔。
“朕後來一直在後悔。”軒賢看著龐陽,“朕當年就不應該讓你從那訓練場中出來的。”
一直應聲的龐陽在這這句話中並沒有回答。
軒賢看著龐陽還在說:“或是朕應該一直讓你留在戰場上的,朕不應該讓康樂郡主去夷豐,更不應該讓康樂郡主去沙國,這樣你就永遠都不會被康樂郡主看上。”
龐陽漆黑的瞳孔中在反覆出現的稱呼中開始變化,似乎柔和了一些又似乎更堅定了一些。
“可朕失算了,朕讓你跟著她,讓你一步一步登上高位也還能在她身邊,讓你將她徹底拉入深淵。”
軒賢說這些話中不含怒氣,卻帶著深深的殺意。
“是臣控制不住自己,惹得康樂郡主垂青……”
龐陽說著話的時候比之前任何一句都要富有感情,明明是一句認錯的話可語氣中卻帶著滿心的喜意。
軒賢冷眼看著,“朕給你赤忠倆個字是覺得你能好好保護郡主,可你如今就是這樣保護康樂郡主的?!”
龐陽在軒賢的質問中沉默了下來。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
他不該也不能的,但……
他做了。
他一直告誡自己不能影響到三小姐,可最後他卻將三小姐也拉入了這一場……不能見光的歡喜中。
“臣……愧對康樂郡主的信任。”龐陽聲音早已經啞的不像樣子,每一個字都皆是乾澀。
軒賢眼神沒有任何變化,“朕記得幾年前有人告訴過朕,康樂郡主為了家生子逼鳳州白家二房的庶子跪了一個月,赤忠將軍告訴朕這件事是真是假?!”
龐陽喉結滾動,他說:“是,是臣讓康樂郡主罰跪了二房二公子。”
“那你如今對朕的懲戒可有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