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堅持、他的固執,對她來說全部都是無理取鬧。
可能,也包括這份情動。
「……龐陽……」
龐陽明白了。
白果神色略松。
龐陽被逼到了絕路。
但是——
她又能給什麼呢?
她不能給。
上一世的教訓早已經足夠了。
天下大事,必做於細。
男女倆個人之間不是乾乾淨淨就可以的,需要注意的太多了,她這一世、她今生想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所以,她不想要止步於此,也不想要身敗名裂,葬送掉自己前幾年的辛苦積累。
就是因為太過於明白那些流言蜚語、嘲笑輕視、咒罵侮辱,所以在明白這些之後白果才不想要沾染丁點脫離掌控的事情。
更何況,那盤棋她下了很多次,推演了很多次,只有各司其職、互不打擾才是最好的。
龐陽在話即將出口時眼神猛然鎖住白果的眼睛,痛苦剎那間改成了強勢,「三小姐,龐陽該退嗎?」
倆方皆已經動情,可現在卻是勸他退。
那她呢?
龐陽是跪的,所以白果是俯視著他,從上而下能清晰的看到那身戰甲傷痕累累,也能看到那張硬朗的臉上皆是日積月累的疲憊。
大軍壓境,戰場又要在上雙州展開,前線接連收復城池的壓力不是說說就能明白的。
白果所有的慌亂都在這瞬間鎮定下來,軟了
聲音不在糾纏給了最肯定的答案,「龐陽哥,退吧。」
這條路,自重生之後,白果就格外的珍惜,所以她並不想走上岔路。
同樣的,一個天生戰場上的人,也不該留在這裡。
龐陽看了白果很長時間,但是那雙眼眸,太過於冷靜冷漠,「……如果,如果龐陽退……就是死呢?」
白果微微嘆了一口氣,「龐陽哥,別問了。」
別問了。
龐陽猩紅著眼落了眼瞼,說:「龐陽明白了。」
從上一次分開,她就想到了所有的結局,但是她沒有任何的阻攔,這已經表明了——死,那又如何?
屋頂上,十二的瞳孔放到了最大。
「赤忠……也不被需要了啊。」暗通看著那道上馬離開的身影有些感嘆。
屋中,直到那道身影徹底消失在積雪的盡頭白果才鬆了袖中緊握的手,掌心已經滿是指痕。
「暗……暗通!」發顫的聲線讓房頂上的暗通一愣,又迅速躍下跪在白果面前,「屬下在!」
「……研磨!」
聲音發顫,難掩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