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用粥的白果頓了一下,隨後放下了勺子,漱了口。
「屬下察覺的時候屍體已經涼了,看樣子是早有準備。」暗介頓了一下繼續說:「官兵名冊屬下查了,一個人也沒有少,並且這些人都說不認識那三人。」
白果「嗯」了一聲,「私養的,不在名冊上正常。」
不在名冊上正常,但若是知情人死了,那就不正常了。
「查縣令最近接觸過的人、查他府邸和他親近的人,最近多次出入的人,特意上門的人。」白果起身,同時繼續說:「查他經常去的地方,查他名下產業以及銀錢。」
暗介迅速應是,轉身離開了。
白果站在窗前往遠處望了一眼,平民並不能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這般大的動靜已經讓他們不安起來了,大多數紛紛到了糧店購買糧食,行動也是匆匆忙忙的。
白果眼底並無任何的異樣情緒,仍舊是那副淡漠的模樣,看了有倆息時間便再次開口道:「將我遇刺的訊息傳給於銳智,所有店鋪的清查都不放過。」
戈音迅速應了,轉身出去給暗創傳訊息。
白果眸光往遠望了望,卻是什麼都映不到眼底。
暗介在回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了,信封厚厚的一疊交給了白果。
「屬下查到縣令經常會去下面的一個村子,裡面有一半的人都是縣令自己養的官兵,這些人大多數時間來往縣中的多家水果店鋪,更是多次將銀錢以及水果運出來,水果店鋪的所有掌櫃現在已經收押。」
暗介看著眼尾弧度狹長看向他的白果頓了頓,又繼續說:「縣令名下有多處茶樓飯莊,這些產業和其他縣的縣令以及商人合股,屬下已經讓人繼續去查他們。」
白果指尖緩慢的在自己的指骨上摩挲,在暗介說完之後停頓下來,隨後看著桌上面的大量銀錢挪
走的記錄,才說道:「讓人刺殺我後直接服毒……」
刺殺她就說明害怕她查出來什麼,到時候失去了來錢的路子或是丟了官職,可現在服毒,就是什麼都沒有了,這些行為不像是一個人做出來的。
「屬下確認過,是自己服毒自盡。」暗介繼續說:「死之前縣令名下的這些產業都沒有動過,也沒有賣出去逃跑的意思,只是屬下並沒有在縣令家中查出來這些銀錢,同樣沒有查到多次上門或是和縣令接觸親近的人,屬下打聽了一下,這個縣令並不喜歡和其他人接觸,甚至他上任以來少有參加別人的邀請到席面的,最反常的行為就是去下面的村子了。」
白果抬眼看向了暗介,詢問:「你怎麼想?」
暗介聲音清晰,「屬下審問了所有的掌櫃的,他們說是不敢不從縣令的命令,但他們見到的人也只是這些帶著令牌的人以及那些商人,所以屬下懷疑是有人私下裡面聯絡了縣令養在村裡面的人並且隱瞞著動用了,後面……也將縣令給直接算計進來了。」
縣令自殺這件事是實情,可自殺這件事和前面刺殺的動作又太過於不相符,再加上縣令死前並沒有轉移這些合股的產業,家中更沒有挪用了店鋪的銀錢,也沒有想要逃跑的動作,合股更是沒有銀錢也沒有經常見面,這般在看這自殺反而就像是縣令在自證清白。
他養的人刺殺康樂郡主,這件事從他私自養了人這裡就已經說不清了,所以縣令只能一死來平息郡主的怒火,更希望這些疑點攤開能證明自己。
「查銀錢去往了何處。」白果眼尾狹長挑起,「能將縣令養的人訓成自己人,怕是沒少往裡面砸銀子,去村子裡面查還有誰去過。」
暗介領命,頓了一下詢問:「赤忠將軍還需要守著縣令府嗎?」
現在縣令的可疑已經排除,更何況人已經死了。
「不用了。」白果下意思的摩挲了一下指骨,又頓住,一息後才又說:「讓龐陽哥回來休息。」
這句話乃至是無數歲月後暗介想起來都難以忘懷,而現場暗介只能將一切罵聲壓在心底,領命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