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陽張嘴想要說話,想要求白果將他留下。
可實際上屋子裡面只有寂靜。
龐陽想不到自己能怎麼求,又該怎麼將自己想要留下的話說出口。
嚴任在最早的時候說過,他是肖想自己主子的卑劣無恥之徒,這樣的人誰會放在身邊?!
心肺灼燒絞痛越發的劇烈,龐陽疼的幾乎站不直,高大的身形在這一刻竟然顯得滿身困苦脆弱,眼睛猩紅。
他訓練了那麼長的時間才等到三小姐,他等了那麼長的時間才終於再一次跟在了三小姐身邊……
屋中明明靜的可怕,卻又滿是不能出口的紛擾。
白果有些煩躁的望向了窗外,在這漆黑的夜空下卻只能感受到沉重。
沉重到所有隻能壓在心頭什麼都不能述的壓抑。
「是……」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話出口的緩慢艱難,卻是答應了的。
白
果在窗外的影響下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覺得輕鬆,視線也不知為何的落在了屋中另一個人的身上,卻是緊接著瞳孔猛然顫動!
「……只要是……三小姐……說的……龐陽都……聽……」
口中含血,眼底皆是道不出的悲慟。
這句話也猶如用了畢生的生命述出,話音落的同時龐陽脫力跪地,被鮮紅的血侵染的下唇豔的驚心動魄,同樣也刺目。
白果破音大喊:「龐陽哥!」
人則是驚得直接撲了過來,可看著血跡從硬朗的下顎線滑落在衣袍上留下大片的血痕時,白果診脈的手忍不住的發抖,不過是一瞬白果就知道自己不行,揚聲再次大喊:「暗介!去找大夫!」
「是!」回話聲快速又清晰,白果卻猶如聽不到一般的再一次喊:「十二!找大夫!」
「屬下這就去!」十二回話同時已經離開。
白果強迫自己冷靜,可目光觸及龐陽渙散的瞳孔時白果心中像是被重錘猛砸而過一般,呼吸都停下了。
房門外玉蘭猛然推門進來,在看到地上跪著的倆人時心中一慌,可在看清只有龐陽吐血時稍稍鬆了一口氣,同時上前將白果拉起來,沉聲說道:「大夫還沒有過來,奴婢先帶赤忠將軍到隔壁照顧,郡主你也冷靜一番!」
白果靠著玉蘭的手臂撐著自己過度慌亂而癱軟的身體,一次次深呼吸著調節自己的情緒,可再開口的聲音依舊發顫,「封鎖今晚的訊息!」
若是有心人後面察覺到了什麼查今日的事,那有些東西很有可能被利用!
玉蘭鬆了一口氣,立刻領命。
幾乎是同時有暗衛進來將龐陽帶到了隔壁,白果閉著眼睛壓著所有情緒被玉蘭扶坐在了窗戶邊,等白果維持鎮靜在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中的血跡也早已經被打掃乾淨,玉蘭已經離開,只有戈音無聲的站在她的身後。
戈音輕聲說:「玉蘭說赤忠將軍只是累了些,沒有大礙的……」
玉蘭不會醫術,但是玉蘭同樣習武,能判斷出最基本的一些東西。
白果沒有應聲,撐著自己的額頭又閉上了眼睛。
房間中陷入安靜,沒有一會兒就聽到外面有一道慌忙的腳步聲進了隔壁。
戈音看向了白果,卻見這道纖細的身影毫無一點的生氣。
戈音抿了抿唇,心中無數掙扎之時就聽到外面玉蘭稟告:「郡主,大夫診過脈了,只需要休息幾日就可,不用太擔心。」
「讓我靜一會兒。」嗓音沙啞、艱澀,含著無盡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