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寶兒抱著裝了梨子水的竹筒,
細聲細語地說,“五哥哥喝水。”
顧五郎接過竹筒,虛弱地笑道:“謝謝寶兒。”
這句謝謝是發自內心的,雖然甜寶兒救治他的時候,他處於昏迷狀態,但能感覺到自己能醒和甜寶兒有關,卻不是什麼沾福氣的原因。
可這些,他不會跟任何人說,連自己的家人都得瞞著。
“五哥哥會好噠。”
顧五郎的毒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所謂的神醫救不了,或不願救他,她就想辦法出手。
甜寶兒主動摟住顧五郎的胳膊,像溫柔的小貓一樣,用腦袋蹭了蹭他。
顧五郎的心軟得一塌糊塗,在心裡暗暗發誓,若他命大不死,今後定會好好護著寶貝妹妹。
巫神醫住在揚州府外的凌峰山上,在山頂搭建了收容重病患的藥廬,自己則住在山背面的一個洞穴裡,每月初一會在山下義診。
而且只治普通百姓,富人、達官貴人一概不治,這就是巫神醫不肯搭理祁家兄弟的原因。
顧四郎聽祁羽說完巫神醫的規矩,不以為意道:“那沒事,咱們家可不就是普通百姓。”
顧老頭聞言,神色微動,但什麼都沒說。
甜寶兒轉過頭,剛好捕捉到爺爺眼裡的異色,突然心生疑惑。
不等甜寶兒多想,就已經到了凌峰山腳下。
今日剛好是初一,巫神醫義診之日,這會已經聚了不少百姓,排起了很長的隊伍。
人太多,密密麻麻的,甜寶兒都看不到巫神醫的樣子。
“寶兒,到四哥這裡來。”
顧四郎見寶貝妹妹都快把脖子伸斷了,好笑地把她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騎在顧四郎脖子上,視野更開闊了,但被人擋著,甜寶兒還是沒能看到巫神醫。
這看診得病人親自來排隊,除非病得走不動道了,才能由至親幫著排。
祁羽便問顧五郎,“五郎,你自己能行嗎?”
顧四郎開玩笑道:“男人哪能說自己不行,是不是啊,五弟。”
顧五郎笑了下,說道:“放心吧,我可以的。”
自抵達凌峰山,神色就很古怪的顧老頭開口了,“去吧,我們在這等你!”
“五哥哥,把水帶上。”
甜寶兒趁人不注意,把竹筒裡的水裝滿遞給顧五郎,還給了他一把傘。
畢竟這會還未日暮,太陽還是有些毒辣。
顧五郎去排隊,顧老頭他們就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著等。
“這巫神醫就不怕病人曬暈了?”
顧四郎之前雖拿顧五郎說笑,可這會卻擔憂不已。
“巫神醫行事做派雖與常人不同,分寸還是有的。”祁羽道。
這一等,直接就等到了天黑,才輪到顧五郎。
顧家眾人見人不多了,便圍了上去,見顧五郎臉色蒼白得可怕,隨時都有可能暈過去,都急了,“五郎!”
甜寶兒從顧四郎懷裡探出手,把藥丸塞進顧五郎嘴裡,“五哥哥吃糖!”
這藥是新增了蜂蜜的人參製成的,並不苦,吃起來還有種甘甜滋味,確實有些像糖,卻能夠提神醒腦。
眾人以為甜寶兒給顧五郎吃的真是糖,突然響起一個驚訝的聲音,“小丫頭,你給他吃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