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雲墓地不遠,就在觀後的一片小樹林。
很快,便已到達。
看著跟前一塊凸出來的土丘,茅三道感慨萬千,眼底澀意翻滾,他蹲下身子,將手中燒鵝以及補品放在半雲墳頭。
“道長,我來看你了。”看著剛壘不久的半雲新墳,茅三道重重吐出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情緒,“沒想到書屋一別會是咱們的最後一面……”
茅三道有些費解,半雲無論怎麼說,也屬於世外高人,對自己的傷勢輕重肯定知道的非常清楚,那天書屋大戰後,他親耳聽到半雲跟自己說過,身體並無大礙。
所以,怎麼會突然就羽化了呢?
茅三道不覺得半雲會對自己說謊,而且,他當時也有看到,半雲雖說身體有些虛弱,但斗魁並沒有傷到他的要害。
茅三道覺得這其中存在著疑點。
難道是,
他殺?
剛冒出這個想法,茅三道又認為有些說不通。
半雲實力擺在那裡,就算傷勢再重,對付幾個人應該不在話下。
再者,半雲道長常駐北子嶺,兩耳不聞窗外事,除非有人有事相求,不然也不會下山,更不會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所以,被他殺的可能性幾乎不大。
話雖如此,可茅三道總覺得半雲的死有些蹊蹺。
總之,就是不相信半雲的死是因為傷勢加重後導致。
突然間,茅三道將目光轉到簾風的身上。
會不會跟他有關聯?
有時候,最安全的人,也是最危險的人。
茅三道突然射來的目光就像一道寒光刺透心臟,簾風嚇得一怔。
難道……他發現什麼了嗎?
簾風極力迫使自己鎮定,表情極其不自然的問道:“施主,怎……怎麼了?”
看著簾風一臉純真無害的樣子,茅三道又撤銷了對他的懷疑,他實在找不出簾風害死半雲的動機是什麼。
沒錯,簾風在密室時是曾捨棄過師父自行逃跑,可這也是因為他生性膽怯所致,不能說明他有殺害半雲之心。
另外,半雲是簾風師父,所謂“弟子事師,敬同於父”,可想而知,世人是很看重尊師重道這一行為。
而如果殺師違道、背叛師門,那這種就會被世人所不容,對於一個跟了半雲多年的簾風來說,這麼淺顯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
綜合種種,茅三道覺得簾風害死半雲,沒道理。
所以,他覺得自己的懷疑也沒有任何根據性。
“施主?”
茅三道失神般一直盯著自己,簾風越發的感到不安,他伸手推了推茅三道。
“不好意思。”茅三道這才回過神,趕緊收回目光。
簾風問道:“施主剛才是怎麼了?”
“我剛才……”茅三道眉頭微皺,轉身看著半雲的墓回道,“我剛才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施主是想起剛來北子嶺的時光吧?”簾風慢慢走到茅三道旁邊,看著師父墳墓,神色凝重的長嘆一聲,“那時,師父身體健康,一頓能吃下整隻燒鵝。”
“是啊,風雲變幻,世事無常。”茅三道默默點燃一支香菸,吐出菸圈,問道:“請問,道長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