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這兒。”許醫生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拍了拍旁邊的座椅。
茅三道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隨之,許醫生轉身又看著年輕醫生交代道,“對了,212病人家屬好像有事要問,你先去了解下情況。”
“好的,許醫生。”年輕醫生出了辦公室。
許醫生笑了笑:“實習的。”
隨後開始交代起術後的注意事項。
其實也比較簡單,也就是該如何修養以及飲食方面需要注意些什麼。
不到十分鐘,許醫生便叮囑完畢。
“行了,你讓你哥心態放寬,就是一個小手術,讓他別擔心。”許醫生笑了笑,繼續道,“心態很重要,有些事情不能多想。”
“行,我知道了許醫生。”茅三道將手伸進衣服裡,拿出一個信封偷偷塞進許醫生的白大褂口袋,“許醫生,這個是給你的,你千萬要收著,我哥的手術就拜託你了。”
信封裡面是錢,茅三道在進病房前就已經裝好了。
剛好目前辦公室就許醫生跟他兩個人,所以茅三道覺得此時給紅包最為合適。
其實潛移默化中,病人手術前,家屬偷偷給主治醫生塞紅包的行為已成常態。
目的很明確,就是希望醫生在手術時能夠更加用心、盡力一些。
再者,萬一醫生大意,在病人體內留下個什麼“物件”,那對病人來說可就痛苦了。
看著兜裡的信封,許醫生不用猜,就知道是什麼。
並且,對於做了多年主治醫生的他來說,這種行為,早已司空見慣。
他變得嚴肅,將信封推還給茅三道:“抱歉,這個請收回!救死扶傷,治好每一個病人是作為一個醫生應有的責任,我覺得你不應該用紅包來衡量一個醫生的責任心。”
許醫生很肅穆,茅三道拿著信封不知如何是好,一下子有些為難。
他現在非常不確定許醫生只是客套下,還是說真的如此正直不阿。
許醫生似乎看穿了茅三道的心思,笑著補充道:“行了,我說不收肯定是不收的。你快收起來吧,一會有其他人看到就不好了。”
“許醫生,謝謝你。”許醫生已經這樣說了,茅三道也不好再把錢塞給他,只好重新揣回衣兜。
“謝什麼,這不是一個醫生該做的嗎?”許醫生拿著焦球兒的報告單再次看了眼,“你哥這個問題不算太嚴重,如果手術順利,在醫院觀察一週就差不多可以出院修養,後期只需要每隔一個月定期複查就行了。
畢竟,你們年輕人掙點錢也不容易,在醫院多待一天就多花一天錢。回家後小心修養,適當做些運動也是可以的。”
許醫生後面的的幾句話,茅三道聽的很感動。
這,才是好醫生。
不僅什麼事都為病人和病人家屬著想,並且在這個已經渾濁不堪的社會里還能保持一個醫生本有的純淨的心。
可茅三道想了想,認為即使能夠保持初心又能如何呢?
在那些被利益衝昏頭腦,全身已經黏滿“泥汙”的人眼裡,許醫生這股“清流”無疑是他們討伐與排擠的物件。
他破壞了他們好不容易共同營造起來的風習,也間接性阻擋了他們本可光明正大就能得到的利益。
當渾濁成為一種常態,清白便是一種罪過。
“許醫生,病人雖然痛苦,但他們遇到你也是他們的福氣。”茅三道腦海裡醞釀許久,也不知道該用哪種詞彙去誇讚許醫生。
許醫生擺了擺手,欣欣然:“誇我的話就不說了,你先回去陪陪你哥。”
說完擰開筆帽,開啟筆記本,開始工作起來。
“好。”茅三道剛準備站起身,看到了許醫生桌前的一個相框。
那相框照片上是一位女子,女子看起來不過剛三十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