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太喧吵,為了更好的交談,焦球兒袖子一抹掛在臉上的淚,將茅三道拉到一邊,鄭重其事的說道:
“三帥,這個事情雖然你不愛聽,但做為兄弟,我還是要說,等你爺爺的事情結束後,你還是去我公司上班吧。就照咱倆的關係,怎麼著也能給你一個部門經理噹噹。”
關於工作這件事,焦球兒跟茅三道說了不止一次,如果說沒有書屋這回事,茅三道說不準還真去焦球兒的公司。
可現在被書屋纏身,且又不能明說,所以只能再次委婉的拒絕:“以後再說吧,我現在還不想談這個事。”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談這個事兒。”見茅三道拒絕,焦球兒繼續道,“我是為你好,你之前跟我說,你有個主管叫周什麼明的老是為難你,我覺得你還不如辭職算了。”
“行,我知道了,目前先把爺爺的喪事辦完要緊。”面對焦球兒的好意,茅三道只能先推諉著。
茅三道覺得,無論如何,書屋的事肯定不能讓他知道。
見焦球兒還準備勸自己,茅三道連忙打岔道:“你今天公司不忙嗎?”
焦球兒想了下:“公司暫時沒啥事,再說就算再忙也要陪著兄弟你不是。”
可話剛說完,焦球兒一拍腦門:“不對,我一會還真的回趟公司。”
“快去吧。”茅三道推了推焦球兒肥胖的體格,“不用擔心我。”
他是希望焦球兒能在這兒陪著自己的,畢竟整個南浦市也只有焦球兒這麼一個朋友,有焦球兒在,還能陪自己說說話。
可面對焦球兒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請,茅三道真的有些為難,一直拒絕,茅三道倒覺得自己有些“不識抬舉”了,與其這樣,倒不如支開他。
焦球兒看了眼時間,猶豫了片刻:“行,我先回趟公司,晚點過來找你。”
“三道,有個事跟你說下。”這時,張叔走了過來。
“那我先走了。”看有人過來找茅三道,焦球兒這才轉身離開。
“嗯。”焦球兒走後,茅三道走向張叔。
“三道,你劉爺爺讓你進去下。”
“好。”
茅三道看了眼堂屋,幾位長者似乎正在低頭商榷著什麼。
張叔口中的劉爺爺快70歲了,是這塊比較德高望重的長者。
劉爺爺不光會卦象,還會幫人算命看病,有時也做做法事,在村裡算是一個全能型人才。
“劉爺爺,您找我。”
走到堂屋的茅三道對正眯著眼、耷拉個腦袋抽老旱菸的劉爺爺畢恭畢敬叫了一聲。
劉爺爺旁邊坐著的還有幾個年長的老者,茅三道都恭敬地挨個叫了一遍。
劉爺爺抽完最後一口老旱菸,將煙霧吐了出來,掏出一根木籤子在煙鍋裡搗了搗。
梆……梆……梆……
在桌角敲了敲,將裡面沒有燒完的菸絲倒了出來。
他將菸袋放在桌上,貼於本能的又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用手抹了把嘴後這才看著茅三道說道:
“三道,我們當地有個不成文的習俗,對於去世在外面的人,有種說法叫入堂不過三,你看要不早點把你爺爺安葬了?”
對於劉爺爺口述的習俗,茅三道有些不明白,問道:“劉爺爺,什麼叫入堂不過三?”
劉爺爺解釋道:“按照多地習俗,人死後需要停屍三日。而我們這裡的入堂不過三是說人在外面突然去世的,怕有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不能在家裡停三日,這也是為了你好。”
劉爺爺並沒有解釋何為不必要的麻煩,興許是怕茅三道產生某些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