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見面,就互相張開雙臂抱了抱。
江湖人也一樣,禮尚往來。
何楓放開了我,“納蘭,沒想到你真的過來了,裡面請。”
帳篷裡面生著火,爐子燒氣的。我來回打量著帳篷一下,“我說何大哥,你這堂堂坑上的人住在這種地方,說出來不會有人信。”
何楓道:“沒辦法。你說我們這些人做的事兒,沒一件乾淨的,哪天要是被人圍了怎麼辦,住在這種地方便於逃跑。納蘭吶,你送我的禮物也太貴重了,我這當哥的都不好意思收下。”
“大哥這麼說就見外了,禮物不是多少錢能衡量的。對了,何大哥,我這次來是想我跟你打聽一個人的。”
“誰?”
“王維宏。”
“王維宏……”
“何大哥不熟悉?”
何楓連連擺手道:“他我倒是見過,月色廣場的老闆,這個人很陰險。你昨天沒跟女人住在他家的賓館吧?”
我點頭,“住了一晚。”
何楓壞壞一笑道:“他家的賓館可不乾淨,裡面有監控,道上的當官的只要是住過那裡的,就沒有不被拍的。房間裡還能錄音,多少人都栽在他的手裡,要不然,他敢在南平開著賓館裡面什麼都有,還沒事兒,抓著人家把柄呢。”
“這些我倒是聽說過,不過白道上的人想要收拾一個他還不容易。”
“那自己呢。現在這白道上的比黑道強嗎?比他媽的黑道還黑,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哪裡像我們這些人,誰對我好,我對誰好。那些個大學裡出來,肥頭大耳,站在人們頭上面帶微笑俯視著芸芸眾生,看起來和藹可親,卻比我們還他媽的雞鳴狗盜。”何楓說完又笑了,“見笑了,廢話多了。王維宏這兩年越發猖狂,整個天彩南平區就沒有他擺不來的事兒。你是不是跟他鬧矛盾了。”
我搖搖頭,“那倒沒有。對了,何大哥,你們這裡有沒有老千,技術好的,能上得了大局的。”
何楓說:“沒有。我們不走老千的路,自然也就沒人學那個。而且在我的兄弟裡邊,不能賭錢。當然,你也別往心裡去,我怕沾上這東西家破人亡。”
就在這時,摩托車的聲音響起。
從車上下來兩個人,穿著皮衣皮褲。
何楓小聲罵了一句:“王八蛋,夠他媽的準時的。”說完,衝我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你坐著,那有酒有煙。”
車上兩個人摘下頭盔,何楓有點兒卑躬屈膝的樣子,“您二位來了。”
“把你們的賬本交出來。”其中一個大嘴說,他的嘴是真的大,我估計能吞下兩個檯球沒問題。
何楓衝著旁邊的人說:“快去把賬本拿過來。”
很快,有人小跑著過來,把賬本遞到何楓的手裡,何楓又遞給了大嘴,大嘴翻開看,邊看邊說:“老何,這賬本沒做假吧。”
何楓笑了笑,“這事兒我能幹嗎?要是沒有六爺,哪能有我何楓的今天。”
大嘴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筆,在賬本上寫著什麼,“行,錢呢?”
又有人過來把一個箱子遞了過來,何楓當著大嘴的面把箱子裡開啟,因為外面非常冷,何楓穿得又少,凍得直打哆嗦,箱子不小心掉到了地上,裡面全是錢,看上去大約三四十萬的樣子。
大嘴罵了一句:“老何,你他媽的還能幹得了什麼。”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錢撿起裝進箱子裡,又說了兩句話,兩個人騎著摩托車走了。
何楓進了帳篷,臉色很不好,“王八蛋,什麼東西。”
我不解地問:“你欠他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