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男人的手裡應該是個對子。如果是雜牌,他肯定棄牌了。我不相信他運氣好到了極點,能成把豹子。他猶豫了一下,推上四萬籌碼,“我開你,亮牌吧。”
女人微微一笑,也沒捻牌,三張牌同時翻了過來,頓時連我都驚呆了,是把天槓的牌,QKA的同花順。
男人抿著嘴唇,用力一拍,也把牌亮了出來,對子7,他低聲罵了一句:“草。”
他衝著旁邊的服務員招招手,要了瓶水,水漲到一百,我這才知道,如果服務生送來的,要給小費的。
不過,對於這種大局,輸家花一百塊錢買水並不新鮮。
十多萬都輸了,也不會在乎這一百塊錢。
賭場非常準確地抓住了人的心理。
我想我不能在這張桌上坐下去了,二十萬很可能只夠一把輸贏,女人很可能是暗千,故意千男人的錢。
從他們兩個剛才的對話來看,應該是賭了很久了。
新的一局又開始,男人衝著荷官吼了一句,“給我卡牌,卡四次!”在這家場子裡,像男人這麼吼叫,還不止一個人,大呼小叫的,一點兒素質都沒有。如果在風城,敢這麼喊,第一次警告,第二次請出賭場,不服氣的,直接打出。
荷官正常卡牌四次,男人把水一口氣喝完,潤完嗓子又叫一句:“卡死她!”
我看著男人臉越來越紅,非常暴怒。
荷官發完牌,他連牌都不看,和女人一樣,直接悶牌,都是一萬兩萬的往上悶,我看這架勢,沒有真好的牌,不可能跟。
看著男人和女人開始瘋狂的賭,我總覺得這裡有問題,但又想不出哪裡不一樣。
從頭到尾女人都沒有上頭,而且都是她贏,男人越賭越上頭,輸完了五十萬,又換了五十萬的籌碼。直到他輸光卡里的錢,紅著眼朝四周看看,看到場裡有放水的,衝他們招了招手。
放水的過來,點頭哈腰地問:“先生,您想要多少水?”
“別他媽的跟我來虛的,你們最多能放多少?”
放水的不生氣,任憑著男人罵罵咧咧,“先生,以您的身價,能放五十萬。”
男人一聽狠狠地一捶桌子,“你們這群王八蛋,老子就他媽的值五十萬。”說著他一把扯斷脖子上的金鍊子,摘下手錶,往桌上一桌,“你們這幫孫子,這兩樣加起來值不值五十萬!一百萬!”
放水的拿起來看了看,黃金有價,但手錶是沒價的,跟著王老頭和齊老頭我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那是一塊限量版的摩陀羅,錶盤上的時間點都是鑽石的,價格不菲,就憑那塊表五十萬都不止。放水的識貨,問道:“是活還是死。”
“媽的,一塊破錶算什麼,死的。”
“死的,我給您六十萬。”
放水的有意思,我見過放水痛快的,但沒見過還給主動漲錢的。
漲了錢,男人還是罵,“你們這群王八蛋,終於幹了點兒人事兒!”
放水的收起金鍊子和手錶,有服務生端著盤子過來,一共一百一十萬的籌碼過來,還沒有砍頭息。放水的和賭場都有聯絡,不會放現金,除非是小場子,大場子換來的都是籌碼,籌碼出了賭場就是一堆破塑膠,分文不值。
如果賭客贏了,兌換籌碼的時候,先還放水的籌碼,剩下的才能換成現金。
如果輸了,剩下的籌碼都要收回去。
男人看看女人,輕蔑地說:“小娘們兒,我們賭把大的,怎麼樣,你那差不多也一百萬,我這一百一十萬,我們都押上,一把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