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似乎有一種定律,越輸的紅眼輸得就越多。
黃臉洗牌,我生氣的切牌,藉著戒指一看最下面這張牌,是張K,我又藏了起來。這時牌裡已經少了六張,居然一個人都沒看出來。
我不能看牌,三張牌全部發完,分成兩堆。我先拿起兩張牌,其實我已經自己什麼牌,細細捻牌不過是做做樣子。我屏住呼吸,盯著牌,突然把牌往桌上一摔,3和K。我再次拿起K,往鑽牌下面一鏟,兩張牌捏在手裡,再細細地捻著。
忽然間,我覺得自己就是賭徒,享受著財富的大起大落。
其他玩家也受到我的感染,盯著我。
因為這把牌鑽過的機率很大,只要我贏,就要從堆裡拿走一萬,錢將近少了一半,這是賭徒不願意看到的。
就在我聚精會神捻牌時,突然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嚇我一跳。
剎那間,假裝大叫一聲,身子一歪,碰到了上家,在這觸碰的一瞬間,我已經把藏在身上的牌轉移到了上家的上衣內兜裡。
因為我是左撇子,胳膊不能向外拐,放進上家口袋,這非常考驗老千的技術。
我生氣地回頭一看,很吃驚,是掃地的暗千,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發現我出千,還是真的過來掃地的,盯著我手裡牌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您動動,我掃掃。”
她就要掃地。
我用胳膊擋住了她,不耐煩地說:“等著,我看完牌,鬼呀,走路沒聲音!”我不停地嘟囔著,跟別的賭徒一個樣,“草,過了!”我把牌拍到桌子上,是一張紅桃8。沒有荷官,自己數錢,數好一萬,裝進口袋。
越是這種風雨飄搖的場子,賭得越大,差不多全是一百的鈔票,連五十的都少。
一萬塊錢沓起來並不厚。
直到我數完錢,掃地的才開始打掃。
我心有餘悸,但我不相信她真是看這裡比較髒,為什麼偏偏別的地方不掃,就掃我們這裡?為什麼要我捻牌的時候拍我肩膀。
夏希程看向我,他應該明白我在想什麼,眼睛微微向門口瞟,意思是不是該撤了。
我假裝脖子有些累,來回扭了扭,意思是不走。我不確定暗千是不是衝著我來的,現在走太顯眼。
抓千抓不住,很可能玩兒陰得。
甚至我懷疑發牌的黃臉就是場裡的託,他贏得最多。
等到女的掃完了,我罵罵咧咧:“好運氣都他媽掃完了!”我生氣地坐下,現在手裡沒牌,再藏幾張,贏把大的撤。
我小心地看了看,掃地的女人進了洗手間,應該是洗拖把去了。
另外兩個暗千,一個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一個還在賭桌上。
黃臉示意我們卡牌,我在卡牌的時候又藏了三張牌,牌已經少了九張,還是沒人注意,就這幫二貨,不輸死才怪,這太明顯。
我心想,再贏一把,把錢贏過來,嫁禍別人,倒黴的只是與無怨無仇的上家了。
堆裡的錢差不多還有兩萬塊錢的樣子,這次選擇看牌,死牌A和2,但我藏起的牌裡有張黑桃10。把2換成10,這把必贏,我抖了抖胳膊,看似不經意,但是黑桃10在胳膊抖動時,被我攥在手裡,捻牌時2回到袖子裡。
我把牌扣在桌子上。
黃臉發牌,自然先兜。
我一直看著他,他沒換牌,也沒藏牌,我知道他手裡是什麼牌,6和Q,中間五張牌能過,這把他肯定能過,不會棄牌。
棄牌和鑽不過去,都要放底錢,除非腦子進水。
他叫了一句:“我兜一千。”如果兜五百,只能回本,兜一千放一千,換做誰也不會兜五百。
但很遺憾,他抽出一張往桌子上一拍,是3,“草。媽的,背死了!”數出一千扔到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