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和局是兩個概念。
一個人賭術再高,也有失手的時候,就算連贏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不會做局,輸一次就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種棋牌室毫無安全可言。
贏了錢有可能帶不走。
棋牌室賭得人不少,玩兒得都不大,也就十塊八塊的。
但一夜輸個幾千塊也不是沒可能。
我猶豫了,轉身要走。
一剎那,我看到了一個人,除了恩人和他妹妹外我永遠不能忘記的人,在學校門口推倒我,毀我容的那個男生:孫亮。
我想起恩人的一句話:毀掉一個人,毒或賭。
我走進棋牌室,老年人不多,年輕人多。
棋牌室裡的人都玩兒得很認真,我進來沒引起別人的注意,孫亮一看到我,頓時來了精神,他眼睛通紅,應該賭了很長時間,旁邊還靠著一個舉止很風騷的女生。
現在這時間,不會有人來查,所以越賭越大。
孫亮用一種誇張的語氣喊,“這不是畫意嗎?好長時間不見,你怎麼會到這來,是不是也想來兩把,來我們這桌吧。”
我心裡冷笑,拿我當豬嗎?
他又看到我臉上的傷,大聲地嚎著:“畫意,你的臉怎麼弄的?被人打了吧?”說完,一陣大笑。
到現在,他都不忘記羞辱我。
“剛才遇到一群喝多的小混混,他們輸了不少,看我不順眼,打我了。”我說的很小聲,自認為裝得很像,滿臉委屈。
“這不正好嗎?有人打就說明現在運氣好,來兩把。不是我說,你長得就是欠揍!”孫亮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他已經不敢打我了。
半年的醫院不是白住的。
我有些拘束,從口袋裡掏出兩百塊錢皺巴巴的錢,又看看其他幾個人的錢,都是三四千以上,心想,明天的路費有了。我下家是個男的,看了我兩眼,也是一臉鄙夷。
局我已經想好,不過得便宜這個男的。
詐金花。
那時最流行的牌,一把輸贏很大。
一塊錢的底,封頂十塊,以當時的工資水平這局不小。
我往桌子上扔了一塊錢,是孫亮發牌,他樂得嘴都咧到了耳朵上,應該是贏了不少,我不急於出千,而是先看。
王老頭說,上來就出千,那是傻蛋。
贏要贏得不動聲色。
當牌發到我面前時,我就看出來了,不是普通的撲克:魔術牌。
每張牌背後都有細微的不同。
就算不懂千術的人,時間一長,能夠輕鬆認出每個人的牌是什麼。不過也有弊端,牌要放到一起,或者攥在手裡,那就看不出來了。
孫亮很聰明,發牌的時候故意把牌分開。
小兒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