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那些折磨他折磨到生不如死的人復仇,向某些同樣身為瞾郢血脈的人復仇,甚至向整個妖界復仇;才應該是他走的路!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我到處找你呢!”
正自青霄雙目血絲越布越重,幾乎整個眼球都成一片血紅的時候,溫婉而略顯責備的聲音傳入他耳裡,瞬間那抹濃烈得快要將周圍東西凝固的煞氣消失了。
他表情恢復正常轉過身來,見冰藥又著了那套雍容華貴的衣服,他擠出一個笑:“你好啦?”
冰藥似乎沒發現什麼異常點頭:“嗯,你要去洗一下嘛?”
青霄搖搖頭,他看了看地上覆蓋的厚雪,神色淡淡的將朱雀翎做的配飾取下,讓刺骨的寒冷繼續包裹住身體;他渾身一個哆嗦,但一咬牙還是直接捧起一堆雪搓在自己身上。
冰藥給看愣了,心說這又是唱的哪一齣戲?
她接過青霄遞來的朱雀翎配飾,聽得對方因為冷而咬著牙花發出的聲音:“不用,這樣就可以,以後也不要再給我用朱雀翎和冰晶了……雖然,我知道你是好意。”
冰藥握著朱雀翎沉默了,看來自己又做了一件不好的事。
她明白,青霄知曉自己心疼他的心意,同時她也明白,這個身負瞾郢血脈卻無瞾郢之力量的男人,是如此的矛盾和固執。
雖然趨利避害、貪圖安樂可說是世間生靈之本相,但他卻總在極力的與這種本相背道而馳;也不知道是無鋒逼他的還是他自己逼自己的。
“……好,我知道了。”冰藥嘆了口氣,看著青霄真真切切打算用雪把身上的圖案搓乾淨,只得收起朱雀翎幫他把背上那些他不好洗的地方用雪去洗。
青蔥指尖觸碰到那樣在冰雪下幾乎連體溫都保不住的堅實而有些僵硬的面板,冰藥心頭又生出擔憂來,所幸青霄終歸是妖族人,要是體質弱些恐怕是要被凍死的吧!
二人花了些時間將青霄身上的圖案洗淨,青霄這才陡然想起夜色晚了,當送冰藥回房;在送美人回房罷,二人耳鬢廝磨許久,青霄才捨得回來。
一回來便見朱雀正靠在梧桐樹下對著一盆水瞧,瞧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囔囔自語。
青霄好奇之下過去,只見那盆水裡赫然有一個人正打算合衣而眠,而且看身形還是個少年的人。
他劍眉微皺,心說朱雀怎麼還能跟無鋒那老不死的好上同一口了?
當即將手往朱雀肩頭一搭,直把全神貫注看水鏡的朱雀嚇了個哆嗦;朱雀大叫一聲聲音顫抖,轉頭見是青霄神情沒松反而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下意識的捂著自己的胳膊又捂著自己的後腰以及脖子……反正就是全身到處捂,只恨沒多伸出幾隻手來。
青霄淡淡的看著對方一副活見鬼的表情問:“有這麼怕我?難道我還會吃了你?”
朱雀退開老遠躲在一處山石後面探出半顆腦袋回答:“我算了一下,我一根翎羽長出來要好幾個月的時間而最近你們拔毛的次數太頻繁!求求主人和公主都行行好吧!照這樣下去,我會被你拔禿的!主人若要取暖,我去求先生看看有什麼法子……”
青霄聽得朱雀開頭的話愣了半晌,但後面聽到“取暖”二字,他便不等對方說完就打斷了,語氣裡還透著一種不耐煩:“你放心,這種事以後不會發生!”
朱雀見青霄表情,知道那一臉的陰鬱和不耐煩不是對自己發的,而是青霄對自身這幅“與眾不同”的身軀的厭惡所發,當即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要勸。
卻見青霄又以一種古怪的表情看向水鏡,也就是那盆水問:“是他?你在這看了多久?”
水鏡中已在石頭路上草草睡去的人他很熟悉,這人便是同他一起從荒漠而來的那個行伍,他想起來了,這人被下了尋蹤術,正巧琉玥也讓他注意這人的動向。
朱雀見青霄神色又恢復正常,當即過去看了眼盆裡的水道:“啊,這不公主拿我翎羽下的尋蹤術嘛。”
說著,他又捂住自己手臂,好像那兒少了點什麼似的:“也沒看多久,可不就是等你們等得無聊?哦對了,這個人有點奇怪。”
青霄問:“奇怪?”
朱雀點頭:“嗯,我也沒盯多長時間,但他已經自言自語五次了。該不會這人這兒有問題吧?”
說著,朱雀指了指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