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稷突然湊過來說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趙蘭麝有點兒摸不著頭腦,這算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怎麼說的好像我之前一點兒也不講理一樣,莫名覺得太陽穴突突跳起,白了裴稷一眼假笑著說道:“多謝裴公子誇讚哈,我好歹也是個郡主誒,講理的很好吧?”
裴稷故意從上到下一看了趙蘭麝幾眼,搖搖頭道:“嘖,小爺可沒看出來你是哪裡有個郡主的樣子還是哪裡像個講理的人了。”
趙蘭麝只覺得太陽穴跳的更加明顯了起來,抬手一拳便打了出去,說道:“你才不講理,你全家都不講理。”
裴稷莫名其妙的捱了一拳,大抵是女孩兒年紀小,雖然看上去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但真打過來那一拳,倒也不甚重,笑道:“這便是郡主的講理了?說不過便用拳頭?”
趙蘭麝看著裴稷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心中更是氣惱,便仔細想了想回問道:“那裴大公子的講理便是欺負小孩兒了?”
“小爺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裴稷只覺得一頭霧水,疑惑的問道。雖然說吧自己確實偶爾可能捉弄捉弄人,但是到底是自小在皇城長大的孩子,也算得上拿捏的好。
“長安城,朱雀大街。”趙蘭麝懶得跟他說那麼多,只是簡單的提了一嘴。
“哦,朱雀大街啊。那還是小爺救了你呢,怎麼就欺負你了?”說起這事兒來裴稷心裡莫名有點兒委屈,就因為救這小孩兒自己還以為錯過了淮安王世子和小郡主就不說了,還白白捱了十鞭。嗯……現在說起來好像傷口還有點兒隱隱作痛。
“嘁,我才不要你救呢。我有我阿兄。再說了,救就救了,幹嘛叫我小屁孩兒,我今年都十四了好不好?”趙蘭麝有些不滿的撇撇嘴說道。
“喲,那你都快被那個黃什麼的打到了,你阿兄不也是沒出來嗎?再說了小爺今年十六了,你可不就是小屁孩兒?”裴稷莫名有點兒陰陽怪氣的回道,心裡還想著,這小屁孩兒還真是不講理,不會是把良心都餵了狗吧?
“喂,要不是你出來我阿兄一定會救我的好吧?我阿兄肯定已經行動了,但是你就出來了才會這樣的。”趙蘭麝一對兒葡萄眼滴溜溜的一轉,又說道:“再說了,在過兩年我就及笈了,便也是能嫁人了。”
裴稷忽被趙蘭麝這話逗笑了,說道:“小屁孩兒,你是不是沒弄清自己的性格啊?人家娶妻娶的是賢良淑德,你給我說說這幾個字,你哪個沾邊兒,你這小屁孩兒只怕是永遠都嫁不出去咯。”言罷,還故意假裝有些可惜的搖搖頭。
“嘁,本郡主怎麼就不賢良淑德了?本郡主明明上的廚房,下的廳堂的好吧?再說了,本郡主嫁不嫁的出去就不勞裴大公子操心了。我看啊裴大公子還是操心操心自己的婚事吧,嘴這麼毒,哪家小姑娘會喜歡你。”趙蘭麝悄悄用眼睛瞥了一眼趙玥之,那人端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但仍舊沒回頭,也沒說什麼。
“小爺我怎麼也是京城裡稱得上風流倜儻的人,郡主有空關心小爺的婚事,不如好好想想該如何還小爺的人情。”裴稷亦看到了趙蘭麝那小動作,倒也沒太在意,只是笑著答道。
“不還了,下一個吧。”趙蘭麝白了裴稷一眼,也懶得再同他吵下去,便低頭看著桌上的《論語》。
趙蘭麝穿來這兒大抵已經三四年了,大多數事情都能習慣,只是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這個時代的字型類似小篆,不光復雜難寫,還有便是趙蘭麝一個現代人,著實用不慣那毛筆,寫的字總是歪歪扭扭的。
平日裡還好,如今不知為何心中頗為煩躁,看著本子上那如同螞蟻爬的字更是煩悶,隨即便把書“啪”的一聲合上了。
這一聲可不小,惹得周圍的公子小姐們紛紛側身注目,更使得那位何先生對這兩人的“小動作”注意了起來,他將書桌上的堂木一拍,清咳一聲說道:“都看這兒。”
趙蘭麝面對這麼多道目光,臉頰微微有些發燙,又羞又惱的紅著臉低下了頭,小聲嘟囔道:“煩死了。”
耶律祈看見那人這樣,伸手從懷裡掏出了隨身帶著的糖,扔了兩顆在桌上,笑言道:“不高興的話,要吃點兒糖嗎?據說心情會變好哦。”
其實這事兒本來不算什麼大事兒,但是現在在趙蘭麝心裡相比起裴稷那個公子哥兒,耶律祈簡直就是宛若帶了天使光環的人。雖然裴稷不久也給了她糖吃,但這倆人差別簡直不是一點半點的大好的吧?
不過,這個時代的人都會隨身帶各種各樣的糖嗎?怎麼就沒見自家阿兄那糖哄過自己呢?Emmmmmmm…這可能就是所謂的裴稷也好,耶律祈也好,不過都是十幾歲的少年郎,大抵都是愛吃糖的吧?
不知為什麼趙蘭麝想起了之前在查有關霍去病的資料時,不知是哪位網友的一句話:“霍將軍去世時,也不過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少年,大抵也是喜歡吃甜的吧。”便在茂陵的霍去病墓旁,放了糖,這大抵就是中國人骨子裡的浪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