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靜典雅的賢妃宮裡,玉華女帝坐在百花臺上,手捏一隻陶瓷茶杯,微眯著雙眼,似乎陷入到某種沉思中。
「母親,您在想什麼?」王鏡染清脆溫婉的聲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玉華女帝抬頭看向王鏡染,嘴角浮現出慈愛的笑容:“沒什麼,就是在為你打抱不平,覺得你在這皇宮裡實在是太受委屈了,他們龍華的人根本就不把你放在心上,不把我們青國人當回事。」
玉華女帝為王鏡染這個乾女兒打抱不平,神色也有幾分惱怒,這次她肯來,可不是因為太后的壽宴,而是因為聽說王鏡染病重,所以才不遠萬里的跌沛流離來到這裡。
「實在是欺人太甚,我們青國何時受過這等欺負?」玉華女帝拍案頗為惱火,王鏡染柔柔弱弱的說道:「母親別生氣了,其實紀縕對我很好的,一直對我氣勢洶洶的那個人,就是今天在場上死去的陳淑妃,她死了也是罪有應得,母親可千萬彆氣壞了身體。」
“哎!你啊,總是這般善良!“玉華女帝嘆息著搖了搖頭,又繼續說道:“你是我們青國唯一的公主了,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女兒,我都不能看著你被一個外族的女子騎在腦袋上拉屎撒尿。」
「母親,我已活不了多久了,這條命已是命比紙薄,能夠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還能再見到母親,是我的榮幸。」
“胡鬧!“玉華女帝眉毛豎起:“不許胡說八道,你才多大點,怎麼能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呢?“
許是因為前些年清羽的死,深深的刺激了玉華女帝,她對王鏡染這個乾女兒非常的疼愛,不忍王鏡染受半點的委屈。
「我和清羽從小就是好朋友,我想著,早點能夠陪她,我也是開心的。」王鏡染說著,眼角掛淚,眼睛也漸漸變得迷濛。
玉華女帝看見她這幅模樣,心中更是難過,將王鏡染摟進懷中,自己也哽咽著:「最命苦的人莫過於是我了,我失去了兩個親生女兒,大女兒清羽因病香消玉損,小女兒在剛出生便被仇家拐出了宮,這麼多年,都未尋到,怕是早就被仇家扼殺在搖籃了,現在我只剩下你了,我又怎能接受再失去一個女兒!」
「母親,紀縕現在有自己的愛人,我應該祝福他,成全他,因為我註定陪不了他一生了,」王鏡染說到這裡,低垂著眼瞼,睫毛輕顫,像是在哭泣一般:“我的病也快要拖垮我的身體了,恐怕不久之後就會香消玉損,與其這樣,倒不如早點安排好一切。」
說著說著,王鏡染忽然口吐鮮血,整個人癱軟在地,臉色慘白的嚇人,嘴唇發黑。
“染兒!染兒!“玉華女帝連忙抱住王鏡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吐血了?」
“染兒,染兒!“
玉華女帝連喊了好幾聲,王鏡染依舊緊閉雙目,毫無反應,玉華女帝急紅了眼睛:“傳太醫,趕緊傳太醫來啊!」
房間內,王鏡染靜靜的躺在床榻上,緊閉著雙眼,嘴巴不斷的往外吐血,玉華女帝看見這一幕,心痛欲裂,眼眶中的淚水止不住的滑落,她用帕子按在王鏡染嘴上,但王鏡染的口中依舊不斷湧出鮮血,染紅了一張手帕。
王鏡染突然吐血暈倒之事,驚動了太后娘娘和紀縕,大家都齊聚在王鏡染的床前。
太醫在認真的把脈,過了一會兒,他放下王鏡染的手腕,臉色凝重:“娘娘,陛下,賢妃娘娘如今身中劇毒,和今日的陳淑妃中的是一個毒啊!若是再不服下解藥,恐怕不到一個時辰之內就會七竅流血,暴斃身亡啊!」
聽到太醫的話,眾人皆是面露
驚訝之色。
玉華女帝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趙雲織,她惱怒的拍著桌子:「今天被抓的那個女人呢?她這個作祟者一定有解藥!」
太后娘娘也是氣的牙癢癢,沒想到趙雲織膽子這麼大,竟然連王鏡染都敢下毒謀害:「來人,給我把趙雲織帶上來!」
沒一會兒,趙雲織便被幾名侍衛給用力的拖了上來,紀縕在旁邊看的十分心情,此時卻無可奈何。
太后娘娘看到了她,直接上前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她臉上:“你這個喪盡天良的蛇蠍女人,謀害陳淑妃也就罷了,如今你竟敢把毒手下到了染染身上,真是罪無可恕!你若是現在把解藥交出來,興許我還能給你留條全屍。」
趙雲織被打的一臉懵逼,她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怎麼一會兒功夫,她就被人給抓上來了?她緊忙解釋:「娘娘我是被冤枉的!我與王鏡染無冤無仇,我絕不會傷害她的,你相信我!“
太后娘娘臉上寫滿了怒不可竭,她指著趙雲織大罵:“你還敢狡辯,已經有人證承認了,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怎麼可能?那個人是誰?她憑什麼替我承認?」趙雲織急的臉頰通紅,一雙眸子充滿了驚慌。
李鳳雲揮袖走上前去,居高臨下的瞪視著外面:「來人,把剛剛來的那個丫鬟給我帶上來。」
半個時辰之前,有個丫鬟來到這裡跪下承認趙雲織的所作所為……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藍裙、面貌秀麗的丫鬟被帶了上來。
這個人,趙雲織再熟悉不過了。
「拂袖?為什麼是你?你剛剛都說了什麼?你在替我承認什麼?」趙雲織臉色慘白,一臉不甘心的盯著拂袖。
拂袖跪坐在地,低著頭,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樣看著趙雲織:「娘娘,事到如今,奴婢實在是不能再幫你瞞下去了,是您指使奴婢在陳淑妃和王賢妃的飯菜裡面下了毒。
是你說陳淑妃和你平日裡過不去,您想趁著這個機會除掉她,還說王賢妃和陛下的感情濃厚,您看著不順眼,說想早點把她那個病秧子給剷除,然後統治後宮,還說這後宮必是您的天下,這是您親口說的話,娘娘您不能不承認啊。」
“胡說八道!“趙雲織勃然大怒,她憤怒的站起來,指著拂袖大吼:“你竟然陷害我,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拂袖抬起了頭,臉色慘白,她看著趙雲織,神態哀慼而悲愴:“娘娘,奴婢也是沒辦法了,奴婢實在沒辦法瞞下去了,毒藥您放在了您的床底下,而解藥就在您的枕頭底下的暗格裡。」
「你放屁,」趙雲織憤怒的吼著:“我怎麼不知道我在那個位置放了毒藥和解藥?」
紀縕冷著臉看著趙雲織,眼神裡也是不可思議,而且拂袖說的一切幾乎都可以對的上,這麼說來,一切都變得有跡可循。
因為趙雲織之前頭一次那麼主動的爭取這次宴會的主持權,紀縕雖然很是疑惑她為什麼突然想主持,不過因為愛她,他便一直寵著她,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