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他指著宋愉,「為了一點點家族利益就能聯姻,捫心自問,你是真的……」
「夠了!」談懷戎打斷他,怎麼罵自己無所謂,他見過的大風大浪多了,但是宋愉是他的底線。
一巴掌呼過去,「這巴掌是替宋愉給你的。」
警局的人過來分開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少年惡狠狠地隔著鐵欄杆盯著談懷戎,像只小狼崽子。
談懷戎脫了外套摔在地上,宋愉趕緊跟了過去拉住。
「你說錯了,談氏從來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談懷戎心平氣和,「我們每年都有專項針對特困人群的定向補助計劃。」
定向補助,他知道,他也一直享受著,可是這錢夠嗎?少年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骨髓裡那陣陣、痛苦的、像是被不鋒利的鋸子來回拉扯的感覺又來了。
談懷戎定了定神,「你想要錢,供出那個人,他能給的,談氏都能給你。」
他能給的!
不可能!
那個人能給的,他談懷戎給不了!穩定下來心神,少年鬆開拱起的脊背,「你不是來撤案的嗎?不用在這裡利誘我,你問不出來什麼的。」
這孩子?談懷戎挑了挑眉。
他確實是來陪宋愉撤案的,但直到現在,宋愉他們一個字都沒提。
這孩子卻是敏銳地察覺到他們只是想套他的話,對他並無惡意。
真是聰明。
宋愉放他一馬的想法是對的。
就是可惜了,這份聰明,沒有用在正道上,眯了眯眼,談懷戎還是不服氣,涼涼開口,「誰說我們是來撤案的?」
他的表情陰沉,即便是混慣了聲色犬馬場,見多了大少爺的這個少年心底也不由得一怵。
不同於那些流裡流氣的二世祖,這是真正的帶著上位者的氣息,生殺予奪盡在他手的狠辣,少年抖了抖,理智地選擇不再觸談懷戎黴頭。
銷案申請辦了下來,因為少年行為擾亂治安,警局決定予以警告。
在警局期間,宋愉驚奇地看見了一位眼熟的警官,他的肩徽已經一枚四角星花變成了兩枚。
棉花糖一樣的身子,抱著個胖胖的保溫杯悠哉哉地在檔案部泡茶。
想起來了,這位警官是當時林繡央的審訊。
她幫了警官的忙,戳破林繡央的偽裝,讓審訊得以正常進行。
這位警官當時可是說以後有什麼力所能及的事可以來找他幫忙。
力所能及的事。
宋愉挑了挑眉,趁著談懷戎和少年交涉,辦檔案的時候,踱步到了檔案口。
「你好啊?宋小姐?」舉著保溫杯的這位警官顯然還沒有忘記宋愉。
「不廢話,我有個忙。」宋愉把頭探進檔案部,神神叨叨,「你幫不幫。」
警官吐出卡在牙縫裡的茶葉,四下小心地看了看,拿出報紙背過身,「什麼忙?不違反組織規定,我一定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