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撫著牆壁,
從那凹凸不平的刻痕上,希維爾隱約看到了五個手牽著手的小人兒。雖然在時間的磨礪下已經變得暗淡無光,但是她依舊能將他們分清——
兩個是父母,兩個是弟弟妹妹,還有一個是她自己。
這裡,是她曾經的家,是在那個血色之夜前,她生活了七年的地方。
時至今日,她依舊還能記得那時的生活是怎樣的:
清晨,她起個大早,幫著母親一起準備全家人的早餐。
早餐過後,她會去幫父親做點兒力所能及的事兒,或是照看一下牲畜,或是整理一下家裡的擺放。
在忙活完那一切之後,她會叫上同齡的小夥伴們一起,拿木杆和細線,帶上餌料去沙漠裡釣魚。
對,就是釣魚!那是她最喜歡的遊戲。
通常,只要找準位置挖出一個沙坑,將掛著魚餌的細線纏繞在長木杆上順著沙坑插入地下深處,或是一時,或是半刻再後重新提出,就能看到一條魚兒咬在鉤子上掙扎著,傻傻成為夜晚降臨時全家的美味晚餐。
晚上,坐在尚有餘熱的沙堆上,仰望著繁星滿天,聽著遠處篝火旁的歌唱與笑鬧,直到睏倦了之後睡去。
那樣的生活,寧靜、悠然,遠離戰火,沒有爾虞我詐,那她心中最美好的回憶!
若是沒有那群薩恩斯人的話。
若是沒有那個血與火的夜晚,
或許現在的她還幸福的生活在父母與親人的身邊,
或許,那個她無法像這個自己那樣聲名遠播,成為人敬人畏的傳奇女傭兵團長,
但是她會成為家裡的大姐,會悉心照顧著弟弟妹妹直到他們長大成人,娶妻嫁人。
那樣的她比現在要幸福不知多少。
有那麼一瞬間,希維爾突然發現這些年的自己過得太累了:
為了生存,她要和夥伴們去密室墓穴裡探險,給那些商賈、權貴們當嚮導,冒著生命的危險去掙得一餐之食。
結果,金幣沒有掙到幾個,卻先遭到了兒時好友的背叛。
為了生存,她又成為了一個傭兵,對外廝殺搏命,對內爾虞我詐。
若只是為了更好的活,她遠沒必要這樣,
可她還記得那一夜的血與火,
薩恩斯人猙獰的面孔,沙匪頭領的放聲大笑,
宛若夢魘一般纏繞在身。
為了復仇,她足足等了二十年,等到二十七歲。
二十七歲,在沙漠中是早就為人妻母的年齡,
希維爾的母親在那個年紀已經有了她們姐弟妹三個,可希維爾到現在卻依舊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享受過愛情的美好,
就連那象徵著純潔的初吻,也是藉著醉酒就胡亂的給了出去。
有時候,她也想好好放縱一下,享受一下人生,
可是傭兵團長的責任和復仇的執念讓她無法掙脫;
有時候,她也幻想有這麼一個她可以全身心去相信的男人,可以將所有的煩惱一股腦統統丟給他,而自己就像小女人一樣在她懷裡撒嬌。
可那個人始終不願出現。
希維爾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