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入大門之中,隨著走過一道旋梯式的迴廊,世界再一次‘煥然一新’。
視線中,
依舊是帶著黑暗風采的幽寂地牢,可踏足這裡的一瞬間,尤里安就明白了地下深獄與地上監牢的不同。
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的古老氣息,讓尤里安仿若回到了千年之前,回到了那個被邪惡的君主統治的時期。
在那時,這裡是比如今的諾克薩斯大地牢要更加令人畏懼的地方,
據傳這裡曾是那位邪惡暴君最愛駕臨的場所,
那些被關押在這裡的人,在他的暴虐之下痛苦的哀嚎與求饒,可最終卻都淪為了放肆笑聲下的累累白骨。
而到了邪惡帝國的末期,‘深獄’更是成為了邪惡的根源,
諾克希人聯合諸多部落圍攻不朽堡壘三年,
三年中,有不下兩萬諾克希人被俘之後於這裡慘遭殺害,
那被血染紅方磚,那印在石牆上的一張張猙獰的血色人面,那飄蕩在空氣中揮之不去的腐臭氣味兒,似乎都在述說著那段最為艱苦與黑暗的時期。
踏入深獄的這一刻,尤里安難得的皺起了眉頭,
也是這一刻,他才陡然明白為何這座大地牢數百上千年來被帝國之人畏懼著,也突然明瞭,為何一座地牢,就敢稱‘永恆’。
雖然,建立在地上的監牢在建築風格上與眼前的深獄極端的類似,可尤里安相信只要親眼看過這裡的人,就再難對那座地上監牢升起畏懼,
比起地下,地上的那個更像是一個‘玩具’,一個諾克薩斯人模仿邪惡暴君建立起的大玩具,
尤里安可以想象得到,千年之前的諾克薩斯人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一邊畏懼著這座地牢,一邊又用顫抖之身將磚石一塊塊堆砌,還原出與這裡相似的一切。
然而,玩具終究只是玩具,
它不會因為更精細更美觀的雕琢而魚躍化龍,
縱使當初的諾克薩斯工匠們如何努力,可沒有一顆‘殺戮’之心,沒有極端‘邪惡’的意念,與肆無忌憚的‘暴虐’,就無法將深獄還原,更無法描述出尤里安在看到深獄第一眼時感受到的壓抑與震撼。
當然,地牢只是地牢,
縱使它的黑暗能讓初次見到它的尤里安感受到一陣發自血脈與靈魂的壓抑感,可畢竟他也是見多了生死血腥的老兵,
而真正讓他眉頭緊皺,甚至從心底深處開始為阿卡麗暗自擔憂的,
卻是這座地牢鑄建‘永恆’之名的原因所在。
眸光閃爍,灰色的光華籠罩了雙瞳,尤里安的視界瞬間大不一樣,
在他的眼中,出現了一個個蘊含著魔能的強大光點,
那些光點自尤里安身外一步遠起,沿著天頂與腳下的石面綿延向看不見的漆黑遠端,
落在地上,是血紅石磚上的塗紋,
落在牆上,便是那一個又一個的淒厲臉孔。
在那一眼數不清數量的臉孔中,尤里安看到了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靈魂,它們帶著古老而強大的氣息,從地牢築起的那一日起便一直存在著,
空有令尤里安心驚的強大力量卻只能被一面面牆壁封印,在血紅磚石構築的猩紅世界裡忍受著日復一日的煎熬,
在無盡的黑暗中,在
泯滅了神智,化作單純為‘惡’而生的惡靈。
當尤里安目光看向一張血紅之面時,面孔下被封印的靈魂便立刻發出了搖動心智的咆哮,
那強勁的精神能量衝擊,足以在剎那間間撕碎一位打破‘生死’桎梏的強者的靈魂。
即使是尤里安也不敢再看下去,他也害怕被那些惡靈的惡念玷染了心靈。
這一排排一面面一眼看不到頭的惡靈,構築了大地牢深獄的第一道防線,
尤里安無法想象若是這些惡靈盡數從地牢中逃出,屆時的不朽堡壘將會變成怎樣一副人間慘狀。
不過惡靈雖強,卻也被束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