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六個人,在數十萬道目光的注視下被倍於它的劊子手們押著送上了行刑臺一字排開面向廣場,
隨著布蘭寧的一個眼神掃過,劊子手們便會意的兩兩一組扳住了幾名囚徒的肩膀,將他們向下按去,
這些在大地牢中關了最少有幾個月的人,在被禁魔石鎖住了全身魔力後,在那暗無天日的地牢裡受盡了折磨鞭打,如今哪裡還再提的起勁兒,
幾乎沒怎麼掙扎的便被一個個的強按著腦袋跪倒在了地上,在血淋淋的雙膝接觸冰冷行刑檯面的瞬間,
無數的叫好聲、謾罵聲便好像燒開的水一般在廣場上空沸騰了起來。
“幹得好!”
“就是這樣!”
“別輕易的弄死這些艾歐尼亞的雜碎!”
“狠狠的剁了他們的狗頭!”
各種激憤的聲音匯聚成股衝散了頭頂的雲朵,人群中尤里安看到的是一張張或憤怒、或快慰的臉,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場海對面的戰爭,
那場戰爭至今已經進行了快四個年頭,
每個月,隨著調休的兵團艦隊返回的都有一船船滿載的遺體,
那些遺體中的某個,或許就是這些人的父兄親人,
而奪走他們性命的卻是臺上這群艾歐尼亞人,這又如何不讓觀禮的人憤怒?
好在諾克薩斯人還是知曉剋制的,對於臺上的‘殺親仇人’們並沒有出格的往上丟垃圾與臭雞蛋,
儘管有些人的言語充滿了惡毒與低劣,但更多人的憤怒也只是集中在了大聲的聲討中。
見到這一幕,臺上的布蘭寧心中悄悄鬆了口氣,
他被大統領閣下親自提點任命為這次行刑的主刑官(監斬官)是帶著目的而來,
除去要確保這六名囚徒人頭落地以外,
他最大的任務便是為病榻上的達克威爾大統領試探一下民心。
作為權貴出身又堅定站在達克威爾一邊的帝國將軍,布蘭寧很清楚如今帝國面對著怎樣的困境————
對外,
東面的艾歐尼亞戰事艱難,杜廓爾十幾萬人被人數遠遜於自己的艾歐尼亞人打的節節敗退;
西方,得知了訊息的德瑪西亞人也在新王嘉文四世的指使下跨過綠齒峰邊境,不日便將進犯諾克莫奇哀傷之門。
而在帝國內部,大大小小的叛亂從帝國開始擴張的那一天便沒有停止過,從科瑞克瑟、芬多到楚希多,從德魯涅到魯格的廣袤山區,叛亂如螞蟻般崛起;
甚至布蘭寧昨夜剛剛得知就連諾克薩斯的龍興之地,諾克希人的洛克隆德平原老家,也有不滿帝國現狀的人趁機起事,妄圖顛覆帝國的統治。
如今放眼望去,
整個諾克薩斯似乎也就只有南北兩面依舊穩定,在不詳之刃·卡特琳娜與諾克薩斯之手·德萊厄斯兩位將軍的帶領下,在對抗恕瑞瑪的小部落聯盟與弗雷爾卓德一裔冰霜守衛的戰爭中穩步前進。
可這兩場戰爭想要結束卻為時尚早,而遠水解不了近渴,如今的帝國最缺的便是兵員,而最害怕的卻是失去民心。
到處都在打仗,到處都是兵團排程,龐大的疆域意味著無窮無盡的資源,同樣也意味著更大的負累,
如今的帝國被拖入進了一個十分危險的局面,而想要破局,最先要做的便是收拾民心,
可戰事紛擾,時過境往,卻始終等不到一個足夠令全帝國上下振奮的好訊息,
這也是為何大統領及帝國上下官員貴族會如此看重這次行刑典禮並不惜將行刑臺設定在大皇宮門前的原因。
大統領迫切的想要用敵人的血來重新點燃諾克薩斯人骨血裡的暴虐與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