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個十幾人的隊伍,離開了諾克薩斯營地,向南方行進。
他們的身份各不相同,有負責往來於前線與後方進行情報傳遞的,有執行任務搭夥的,有與尤里安一般同樣要回返不朽堡壘的,還有一個像梅目一樣的艾歐尼亞人俘虜,
只是那個人明顯沒有梅目的地位高,負責監守他的人只需要將他押送到後方佔領區的地牢監獄即可。
進入冬月,大雪悄然而至,山野被皚皚白雪覆蓋,樹葉落盡,樹幹上光禿禿的,天地茫茫一片白,
奇珍異獸各自覓好食物進入了冬眠,飛鳥早已經向著更溫暖的南方地區飛去,天地一片安靜的景象,
往往行走數十里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十幾人騎著馬駒,噠噠行進在山間小徑上。
天空還飄著雪花,落在風衣氈帽上,凝成霜花,
落在戰馬的鬃毛上,卻被奔跑時蒸騰的熱氣融化,化作水滴滑落,
和著馬蹄一起在地上留下了一串細長的痕跡。
雖然現在是戰爭時期,
但是一行人,除了負責押送的尤里安與無時無刻不觀察著周圍的梅目外,大多都很放鬆。
在諾克薩斯減少了戰爭任務之後,整個艾歐尼亞的硝煙瞬間少了一大半,
原本徹日徹夜的戰爭,在冬月來臨後,往往數日,十數日也難得一見,
在戰爭的前線都是如此,作為已經被諾克薩斯佔領了半年多的後方區域,更是一派和平的景象。
其實其他國家的人對諾克薩斯人都帶著畏懼與誤解,
雖然在戰場與戰鬥中,諾克薩斯人是殘暴與無情的代名詞,但是當交戰的地區併入諾克薩斯的版圖,
隨著一座座諾克斯托拉築起,那些佔領區的人們只要不意圖反叛,卻往往能得到比原先要更好的生活環境。
一路走來,尤里安他們就見到許多佔領的村莊城鎮,變成了諾克薩斯人與艾歐尼亞人貿易的區域,
無數遠渡守望者之海的商人在村落城鎮裡聚集,揮舞著手中的財帛糧食,換取當地人民的奇珍,
在這裡看不到戰爭的痕跡,貿易的雙方頂著飄落的雪花,面帶笑容,這一幕幕讓一路一言不發的梅目臉上滿是凝重————
諾克薩斯人來到艾歐尼亞還不足一年的時間,便已經讓許多地區的人們忘卻了仇恨,
若是戰爭再打上個三年五載,恐怕這裡的人只知不朽堡壘大統領,不知艾歐尼亞均衡了。
梅目心中的擔憂無人知曉,即使是尤里安,在看到梅目略顯凝重的目光時,也並沒有多想。
輕輕瞥了一眼一旁騎著馬與他並行的梅目,
距離均衡事變已經過去了一月多的時間,梅目的傷已經好了很多,覆著在傷口處的暗影能量被盡數驅逐,
讓原本蒼白的臉色多了一抹紅潤,和著那獸皮絨衣下緊身忍服包裹的姣好身段,有一股難以言說的高貴氣質,讓那些騎著馬走在前面的人時不時的偷偷回頭看她幾眼。
但是好在,這些放鬆下來的人還沒有忘記諾克薩斯的紀律上來搭訕,尤里安也就對這些目光視而不見了。
一路上除了分出幾分心思在梅目身上外,其餘的時間裡他總是沉默的跟在隊伍的最後,將注意力集中到冥思冥想上。
他與他們不同,為了實現理想,他必須抓住一切時間努力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他的這副模樣梅目看在眼中,也略微明白了這個年紀比自己小很多的年輕人為何有如此實力的原因了————
比你天賦高的人還比你要努力,實力高強那是自然之事。
而他的模樣也讓那些人心中不由得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