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的眼前一黑,所有的畫面統統消失不見。疼痛的感覺重新迴歸了意識,他感覺到了一絲清涼的氣息。
“你醒了。”
還未睜開眼睛,就聽見身邊響起了平靜的聲音。
斯維因緩緩睜開雙眼,尋著聲源稍稍扭動腦袋,模糊的視線慢慢變得清晰,讓他看清了說話的人,尤里安。
尤里安靜靜的盤坐在斯維因的床榻一側,腿上放著靈風劍,雙手輕輕的握在劍鞘與劍柄上冥思。擴散的感知讓他在第一時間便覺察到了斯維因呼吸間的細微變化,緩緩睜開了眼睛。
“額...”斯維因剛剛發出一個音節,便覺得喉頭一陣火燒似的疼痛,剩下的話也被嚥了下去。
“軍醫已經為你處理過了,身體的傷勢並無大礙,可是...”尤里安的目光從斯維因蓋在薄被下的手臂劃過,沒有繼續說下去,
扭過身子,從一旁的小桌上,取了一杯倒好的溫水,一手抓著,一手探過身子扶著斯維因稍稍坐起,然後將水一點一點的從他乾裂的唇角倒了進去。
溫熱的水流沿著斯維因乾涸的嘴唇淌進了喉嚨,這一瞬間舒爽的感覺讓他不自覺的想要發出呻吟。
–———還好他忍住了。
靜靜的等尤里安將水喂完,身子再度平躺下去,斯維因感覺身體恢復了一些活力。
“咳...咳。”喉頭再次顫動,抑制不住的咳嗽了兩聲後,斯維因看著重新坐下的尤里安,輕聲問道:
“戰爭...怎樣了?”
尤里安垂著頭眼皮也不抬一下,雙手輕輕的撫摸著靈風古樸的劍鞘,平靜的道:
“誰知道呢?戰爭還在繼續打,已經打了三天還沒有結束,或許還要再打三天?”
尤里安的語氣讓斯維因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你為什麼在這裡,而不是在戰場。”
抬頭瞥了斯維因一眼,尤里安輕“呵”了一聲道:“我得到的命令就是護衛你,一直到你脫離危險為止。”
“誰的命令?”斯維因的追問讓尤里安有些不耐煩,,
“約納特的命令,你應該知道我的實力,也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尤里安的回答讓斯維因沉默了下來,可是尤里安卻沒有說完。
單手握住劍鞘將靈風插在了一旁的地面,尤里安臉上升起了一抹嘲弄:
“你告訴我說,戰爭沒有意義,可是你現在卻成了戰場的‘逃兵’,如果不是約納特,你應該死在戰場上的。”
“...”斯維因沉默不語,雙眼靜靜的望著尤里安。
“戰爭不會離我遠去...我現在似乎稍稍明白了一些這句話的意思。”望著古樸的劍身,尤里安微微有些出神
三日前,尤里安便回到了諾克薩斯在後方的營地裡。
軍醫為斯維因治療處理了傷口後,這三天,尤里安一直呆在斯維因的營帳裡,中間只離開過一趟。
離開的那一次,便是去找信鳥一號詢問銳雯的訊息。
“南方區域大雨連綿,泥濘難行,銳雯軍士一行人應該會在沿途的某個據點休整,按照任務規定的時間,還有三天。”
信鳥一號的回答讓尤里安稍稍放下了心,可是這三天,尤里安心中的悸動卻依舊沒有離他而去,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更加強烈了。
他焦躁,他不安,甚至幾度差點控制不住情緒,這對於一個突破了神念關的人而言,是不可思議的。
他唯有不斷的強迫自己進入冥思的狀態,才能有片刻的安寧。
就在尤里安出神的時候,營帳內的安靜被打破了。
代號為信鳥一號的男人撩開帳篷走了進來,剛要開口,便看到了斯維因漆黑的眸子,頓時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