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個士兵唯唯諾諾的樣子,遊騎兵隊長志得意滿的轉身坐回了火堆旁。
尤里安平靜的看著背身而對的卡特琳娜,紅色的長髮經過剛才的一番掙扎,沾染了不少的灰土,可是她卻彷彿不知道一般,低著頭,肩膀微微的顫抖著,還有那低低的似不可聞的啜泣。尤里安左右看了一圈,兩個士兵舔著臉圍到了火堆旁,那個遊騎兵隊長還在炫耀吹噓,周圍計程車兵也在吹捧附和,風兒讓他的聲音響徹在這片營地中,
“隊長,你說咱能現在讓她瞭解瞭解寶劍嗎?”
“混球,你一個小兵,還想有什麼歪心思?這些人都是那些貴族老爺的,只要這事兒幹好了,回了王都還怕寶劍不能出鞘?”
“是是是!”
“都警醒著點,今晚打起精神別睡,有瞌睡也給我忍住,是大魚大肉,還是剩菜剩飯就看今晚了。”
“是!”
聽著他們的熙攘吵鬧的聲音,尤里安眼底深處閃過了一抹灰色。
...
月上中天,喧鬧的營地已經漸漸恢復了寧靜,燒灼後的木枝只餘有漆黑的焦粉。遊騎兵們吃飽喝足後,各自找了個離兩人不遠的地方,或坐,或躺,微眯著眼。即使是守夜的遊騎兵們不能睡覺,也是壓低了聲音,小聲的說著話,聊著天,時不時目光掃過尤里安兩人的位置,發出低低的笑聲。
自剛才的事情之後,卡特琳娜就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尤里安幾次想要示意一下什麼,卻都被她無視了。從她微微顫抖的肩膀和低低的聲音,尤里安知道她的心情很不好,可是他也無可奈何。
看守他們的是一隊十名遊騎兵,實力即使再差,光靠人數和戰術也能將他的優勢抹平,更何況他還要考慮到卡特琳娜此時幾乎沒有作戰能力的情況,此時他也不禁對那個將她傷成這樣的蓋倫有了一點好奇。一個禁魔的國度,一個沒修煉過魔法的人,究竟是怎樣將卡特琳娜,這樣一位刺客,戰士的元素能量封鎖至今都不能恢復,雖然其中可能也有她一直受著傷還四處奔波的原因在,但是這種手法無疑是十分針對諾克薩斯士兵的,如果能掌握到,就能在短時間內極大的削弱敵人。
不過現在,尤里安看了眼紅髮遮臉的卡特琳娜,心中暗暗搖頭,還是先逃出生天再考慮那麼多吧!
不得不說,其實如何脫身尤里安在一開始就有想過,甚至是在被銬上了禁魔石的手銬之後,他心中還暗自欣喜,這樣一來他們脫身的機率變得更大了。德瑪西亞人對禁魔石的信任一直是極高的,而這樣情況下,雖然現在左右看守計程車兵還睜著大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們的“活戰功”,可是心中對這兩個被限制了魔力的人卻沒多少在意,他們不相信他倆能在禁魔石限魔下,兩個只能依靠身體素質的人能有多少的作為。雖然在綠齒峰戰場上,他們這些人也親眼見過來自諾克薩斯魔法師的魔法轟炸,更在這種轟炸下狼奔豕突,可是最終的戰場,卻被禁魔石雕像加里奧無情的拳翼終結。
而這正是尤里安最大的自信,也是他之所以制止了卡特琳娜搏命想法的原因。
在那次禁魔石雕像加里奧形成抗魔結界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周圍的諾克薩斯士兵,但凡掌握一些元素能量的都受到了壓制,但是不知為何,這種東西,卻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而這,才是他能夠在混亂的戰場上,帶著卡特琳娜逃跑的重要原因。
而這也是他在被包圍後腦中盤算了無數方法之後他最有把握能在她也不受傷害的情況下脫身的辦法。只是...尤里安恐怕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卡特琳娜竟然配合的如此之好,將那種憤怒與失望表現的連尤里安都差點相信了。
女人真可怕!
這是尤里安此時的唯一想法。雖然他見過的女人不多,但是每個人對他,都有統治性的壓制...
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引來了看守的兩個士兵的警醒,不過看到尤里安困頓著睡眼,好像只是腿腳麻木了換個姿勢一般,兩人對視一眼,惱怒的瞪了尤里安兩眼,又恢復了帶著睏意的狀態。
今晚從營地裡那些人吃飽喝足之後,尤里安就一直在幹這事兒,時不時的換個姿勢,時不時的蹬蹬腿兒,讓這兩個守夜的遊騎兵時常驚醒,如此反覆幾次,這種來自深夜的疲勞悄悄的加劇了,只是尤里安從被銬上手銬之後就一直很安靜,也不做任何的反抗,表現的好像真的只是一個普通計程車兵那般,配合上他只能算是勻稱而非健碩的體型,也讓他們兩個放下了一些戒備。
他們可不會真的以為這個看起來和他們一般出身農家的小子會是這個大名鼎鼎的紅髮女人卡特琳娜的隊長,那句話被他們當成了玩笑。
看著卡特琳娜低著頭保持這個姿態,兩人對尤里安悄悄的換了個身形將雙手置於陰影中的行為沒有任何的警覺,而這,正是他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