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作用下,睏意很快席捲而來,展眉緩緩閉眼,睡前還拉了拉鍾夜的手。
“你別難過,對不起。”
鍾夜閉眼,嘴角仍是帶著笑意,深刻體會這種溺水窒息一樣的無能為力。
展眉在這個時候,也會為他的情緒而感到抱歉。
但正是這樣的抱歉,卻更加傷人。
一切都是鏡花水月,黃粱一夢。
看起來美好的虛幻現實,背後是無比猙獰的累累傷疤。
展眉,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是南音?
為什麼?
她為什麼隱瞞這個印象這樣久?
鍾夜稍微一想,就覺得心口被捅出幾個大洞,長風浩蕩,心內冰寒。
他甚至有些痛恨自己這樣瞭解她。
鍾夜在書房點起一支菸,靜靜枯坐一夜。
展眉睡得長,醒來時正盯上鍾夜灼灼目光。
她嚇一跳,立刻要坐起,“怎麼?”
鍾夜對她伸手,“和我去機場,你導師要落地了。”
展眉驚訝,“導師?”
她晃晃腦袋,仍覺得一陣鈍痛,但已經恢復的大差不差,起身去洗漱。
鍾夜給她拿衣服,聲音與平日無異。
“你在紀國醫科大學讀的心理學,你的導師是本行業泰斗麥林博士,你出事後她一直很擔心,最近她休假,和我說想來看看你。”
展眉從浴室鑽出來,肉眼可見有些緊張。
“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該跟她說什麼?我以前是怎麼與她相處?會不會——”
鍾夜給她套上外套,笑著替她整理襯衫領口。
“你放心,她很喜歡你,你是她最得意的學生。”
展眉眼中全是喜悅的光彩,看的鐘夜心中一痛。
他面色毫無異狀,待展眉吃完飯後,親自開車去機場接人。
展眉的腦袋顯然在這段時間內全面開動,思忖良久才問鍾夜,“我學的是心理學,為什麼做的是行政崗位?”
鍾夜側頭,“因為你能力優越,這樣的跨專業完全可以勝任。”
展眉耳根漫上淺淺的紅,有些不好意思,“啊——是不是有點誇張。”
“不誇張。”
鍾夜目視前方,心平氣和。
“你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