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似乎連說話都沒什麼力氣,鍾夜也不鬧她,讓她回去補覺。
晨曦很少接到展眉的電話,雖然名義上她是老闆,但幾乎從未聯絡,他從事這行以來,頭一次有這麼漫長平靜的日子。
展眉約見他,展開一份手繪的地圖。
“這是鍾氏的療養院,這一部分在官方不存在,是我最近走了一遍畫的地圖,未必準確,你看一看。”
晨曦面板呈麥色,嘴唇拉出微薄的弧度,“老闆是要?”
展眉點了點地圖裡標星號的地方,“這個小樓裡關著一個人,我想把他帶出來,你看看可行性。”
晨曦挑眉,沒想到悠閒了這麼久,第一次就接下這樣一個大活。
“不行。”
展眉不是很意外,但有些疲憊,“為什麼?”
晨曦知無不言,“這是鍾氏療養院,我還在跟著鍾別的時候去過,安保外鬆內緊,既然他被關在無名區域,那其中的措施應當更加嚴格,我們幾個人去闖,哪怕能把人帶出小樓,也帶不出療養院、”
展眉點頭表示理解,“我想也是。”
她靠在沙發上,只覺得無邊無際的晦暗從天而降,她在海一樣寬廣的絕望中泅渡,卻完全沒有方向。
沐陽已經不記得她了。
她想象不到這些年他一個人在這裡經歷了什麼。
她不知道怎麼面對鍾夜。
能把她的弟弟困在療養院五年,也能在車禍時牢牢護住她讓她毫髮無損。
一個人,卻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行為。
展眉很快坐直,脊背筆挺,“既然現在不行,那怎麼樣才行?我得做點什麼?”
晨曦是保鏢,只尊崇老闆吩咐,但如今,他卻有一點好奇。
“您現在是鍾夜身邊的紅人,卻要從他的療養院帶人?為什麼?”
展眉一笑,整個人都很憔悴,“我就是因為這個,才做的他身邊的紅人。”
晨曦愣了愣,沒想到她會如此坦誠,“您都把這些告訴我,不怕我背叛嗎。”
展眉莞爾側頭,“那天我與黃忠銘的對話你已經全部聽到,若是想說,早就說了,何必等到現在?”
晨曦一愣,頓時低頭,“保鏢只為主子盡忠,這件事,我會替您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