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夜按住她的手,“坐一會,不累嗎?”
展眉蹙眉,“您知道我累就好好工作啊,半天就看了個封面?”
鍾夜翻到最後一頁直接簽了名遞給展眉,“你看過的檔案我放心。”
展眉不語,思考了半天,才冒出來一句話。
“您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擺爛’?”
鍾夜噗嗤笑出聲,“可不是,要是我這個總裁被‘擺’倒,以後就是無業遊民,不知你會不會嫌棄。”
展眉有些震驚,鍾夜不是會莫名傷春悲秋的人,能說出這種話,必然是已有七八分準。
她接過檔案,白了他一眼,語調故作輕鬆,“您連落魄以後的後路都找好,可真是高瞻遠矚。”
鍾夜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狀態一直持續到股東大會當天。
展眉覺得自己能在鍾夜散漫的態度和一群焦慮的員工之間進行彌合簡直是個奇蹟。
要不是她兩方斡旋,鍾夜估計會被崩潰的員工衝進辦公室掛在陽臺上。
林夕崇似乎和鍾夜發生了爭執,直接不來公司,展眉又當騾子又做馬,深覺自己被壓榨。
對方在股東大會當天出現,看著鍾夜一身灰色針織衫,下巴都要掉下來。
“你,你你——”
鍾夜慵懶的敲了敲桌子,“怎麼了?”
林夕崇撇嘴,“我以為西裝襯衫是你的原始面板,哪怕到死也會穿著進焚化爐。”
鍾夜失笑,“說得好,我現在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這話卻觸動了林夕崇的心病,他正色道,“你沒什麼不敢爭的,鍾氏從你二十歲就在管,我不信誰不服你,要換人,也得看這一公司人答應不答應。”
鍾夜有些悵然道,“是嗎?”
他起身,站在落地窗前,面前是容阮廣袤無垠的繁華景色,側過頭,半邊臉微微發光。
“今天,南音去世六年了。”
這話裡蘊含著太多的情感,林夕崇無法接言,二人之間沉默下來。
展眉在會議室對名牌,這次的座次和賓客是從鍾擎那兒直接傳過來,連他們都是現在才知道。
董事長,鍾擎,左手邊是總裁鍾夜,而右手邊,展眉視線落在名字上,輕輕一滯。
最近鍾夜心不在焉的態度與低落的心情,似乎都找到了出處。
鍾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