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小心避開他的視線,從側面遞上一串烤饅頭,“嚐嚐?”
鍾夜接過黝黑的竹籤,捏在手裡轉了轉,不像是想吃的樣子。
展眉明白,鍾家牛奶都是專門培育的奶牛每日空運而來,她不覺得鍾夜吃過這種街頭小吃。
展眉一會就吃了個差不多,鍾夜看她吃的乾淨利落,目露詫異,“你很喜歡吃燒烤麼?”
展眉捏著竹籤子笑,“我小時候,這樣的燒烤都是要考好了,或者攢錢了,才能吃一次,而且大多都進了弟弟的肚子。”
鍾夜調查過展眉,並不避諱,“我不知道你還有弟弟。”
展眉拿出紙巾擦手,“不是親弟弟,鄰居家的孩子,從小就喜歡跟著我亂跑。”
鍾夜輕哦了一聲,咬了一口烤饅頭,被香辛料嗆了一口,不由咳嗽起來。
展眉嚇一跳,給他拍了拍背,遞上一個易拉罐,“你沒事吧,快喝口水。”
入口之後,鍾夜順了順氣,才反應過來,手中竟然是啤酒。
他盯著展眉,對方聳聳肩,有些無謂的笑,“吃燒烤當然是配啤酒啊,這兒也找不到波爾多紅。”
鍾夜聞言,倒是又喝了幾口,冰涼的酒液順著喉道流淌下去,和晚風一起,安撫了他隱隱躁動的情緒。
展眉把頭搭在膝蓋上,側過頭看他,“你心情不好麼?”
鍾夜沒有否認,把手中的易拉罐捏的劈啪作響。
“因為董事長?”
鍾夜不語,又開了一罐,默默對著晚潮喝起來。
演唱者邊圍了一群人,有些低沉的聲音混合著劣質的音響,在這樣海潮微風的環境下自有一份質樸的意境。
鍾夜沉聲道,“我以為無論如何,爺爺至少懂我,但現在看來未必如此。”
展眉不太理解豪門之間的彎彎繞,“你和鍾老先生關係很親近?但好像沒看你去看望他。”
“爺爺時病時好,我想把鍾氏管好是為他分憂,但看來還是沒有在身邊的更貼心。”
這話裡的意思讓展眉不由得猜想起來,“謝軒說其實鍾老先生很偏心你這一房。”
鍾夜聞言側頭,一手捏上她的下巴,“謝軒說我?你們在背後沒少研究我吧。”
鍾夜有種放開壓抑的坦然,眼睛亮的嚇人。
展眉把他手裡的啤酒拿回來,“你累了,啤酒也醉人的。”
鍾夜點頭,沒有阻止。
展眉把吃完的垃圾放好,肩頭一沉,鍾夜的頭靠了上來。
她整個人都僵硬了,鍾夜的聲音悠長,每句話都很渺遠。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很想南南,她是唯一一個無論什麼時候都理解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