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對著周遊的父母說。
「但是我還是要去爬珠峰，這是我的事業。」
「晚上回來陪您喝酒。」
「啊，對了，媽。」
「我想吃豬頭肉。嗯，菜市場旁邊王姨那家。」
……
「周遊」走了。
沒帶行李箱。
按照原計劃，他應該去火車站，坐最近的一班車前往省城，再坐最早的一趟飛機飛去貢嘎。
但他沒有。
謝治只是找了個小巷子，鑽了進去。
在七歪八扭的小巷最深處，他將自己的情緒等級調節為第二步，召喚出瘋狂剪刀。
瘋狂剪刀的虛影出現在謝治的身邊，但它破破爛爛而又斷斷續續，時而分裂成三個，時而又合成一個如同電子故障的殘影。
謝治的左手握住右手，敲擊著自己的指節。
「它怎麼了？」
謝治突然回頭，看向自己身邊的另一個虛影。
那是一個白色虛影，就像一個渾身發光的光人。
光人說：「它病了，它留在巨大月亮世界的那一部分被人消滅了。」
謝治皺起眉頭：「這不應該。哪怕瘋剪的一部分被消滅了，也不該影響到地球這邊。」
光人又說：「也許，它失去的那一部分，是被周遊消滅的。」
謝治的左手敲擊指節的速度加快：
「這更不應該。即便周遊是我在地球上的五維手性結構，但剛剛穿越的他連情緒進化的第一步都沒有邁出，又怎麼能透過情緒化身作為跳板定位到身處地球上的我？」
光人沉默片刻，再次開口：
「有辦法的，還記得我們經歷過的「錯誤進化」嗎？」
謝治的敲擊動作停止了。
「你是說，那個專門用來煉製情緒傀儡的錯誤進化公式？」
謝治和光人同時開口，他們的身體交織到一起。
「那我們就得好好想想，到底是誰有這個本事，佈下這個跨時空追捕謝治的局中局了。」
「是原初教會，還是調解法庭，又或者，是那個總是以審判人類為己任的鳥類保護組織呢？」
瘋狂剪刀的虛影上，故障訊號愈發強烈起來，分裂出來的殘影也越來越多，在肉眼幾乎不可見的時間段裡，殘影分裂成數十個、數百個
，最終，擴散成一道模湖的黑洞。
從那黑洞裡，謝治聽見了洪水。
以及，一團由遠及近的，瞬間爆炸開來的金色光焰。
金色的光焰幻化成一隻手掌，那手掌將小巷裡的老舊房屋轟了個對穿。
「謝治！是時候償還你犯下的罪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