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治明白這是這個世界的獨特景觀,也許因為月亮和地球之間的距離遠小於自己上輩子所在的世界,在這裡,月球圍繞地球一週所花費的時間,幾乎等於地球自轉時間的一半。月亮每天升起兩次,早上八點和晚上八點,巨大的月亮都會出現在天空的正中央。
與此同時,不知為何,上輩子被認為是科學常識的“月有陰晴圓缺”在這個世界裡竟是不存在的,在這個世界中,月亮每天都是規整的正圓。滿月每天升起兩次,無論颳風下雨,還是霧霾雪天。
晚上的月亮看起來光芒慘淡,如同一顆碩大的,年久失修的白熾燈,白天的月光與陽光相比也不遜色,即便日月共行,月亮的身影被強烈的日光擠壓到暗淡,那可巨大的月亮依舊清晰可見,環形山組合成詭異的笑臉。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月亮升起七百三十次,每一天,這顆散發著詭異光澤的月球,都高懸在所有人的頭顱。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啊……”
謝治嘆了口氣。
即便到現在,他還是覺得昨天發生的一切,甚至在自己身上到目前為止所發生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境。但腹中的飢餓感讓他明白,這並非夢境,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拔掉吊瓶,從床上爬起來。
衣服和褲子都被堆疊在床頭櫃上,除此而外床頭櫃上還擺放著一瓶鮮花。
他不知道是誰送自己來醫院的,也許是負清部的人,也許是王大擺或者自己的其他舍友,又或者是路過天光大廈的某個陌生人。
但怎樣都好,謝治在心裡謝過,而後把自己的衣服和褲子穿起來,又把病號服摺疊好放在病床上。
既然醒過來,那自己差不多就該走了。
醫院啊,研究所啊,或者其他這樣那樣的官方組織,如果自己有得選,還是儘量不要和他們扯上關係為好。
謝治心裡思索著,畢竟自己的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無論是從上輩子來到這輩子的穿越也好,還是身體裡原先人格的消失也好,又或者是自己的情緒化身瘋狂剪刀和自己融合到一起,變成了類似背後靈的冰冷人形幻影……
保不齊一個全身檢查下來,自己就要被送去切片觀察。
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吧。
謝治一邊這樣想,一邊往病房的門外走去。
剛開啟門,就和門外準備推門進來的王大擺撞了個滿懷。
“哎,臥槽,這門怎麼自己開了?”
“王大擺?你怎麼在這兒?”
王大擺和謝治同時出聲,謝治聞見空氣中傳來飯菜的香味,低頭一看,王大擺的手上大包疊著小包。
“東坡肘子五花肉,豬排蓋飯酸辣粉,樣樣都有!想吃什麼自己挑!”
王大擺露出爽朗的笑容,說負清部發錢了,宿舍裡每個人都分了一萬塊錢獎金,官方的朋友說是為了鼓勵預備役負清師們見義勇為。
他大大咧咧地拎著食物就往病房裡面走,一邊走還一邊把左右兩隻手上的方便袋拎得高高的,讓美食的香氣更好地闖進謝治的鼻子。
“你瘋狂剪刀的大禹聯盟排名也漲了,從376名漲到了372,不過東二群這邊的城市排名沒漲,暫時還是19名……”
“臥槽!謝治你怎麼了!”
謝治突然撐在門邊上吐了起來。
他吐得無比兇猛,連胃裡的酸水翻湧出來,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