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娘聽到這話臉色也黑了,那麼多錢,這個敗家的娘們,“去,把錢要回來。”張春娘冷冷的開口。
張美珍這時候忍不住跪在地上,淚流滿面的搖頭,“要,要不回來的,都花了。”
其實那麼多錢都是張美珍一點一點的送回孃家去了,人家張家都沒說要,她主動孝敬老人的,就是回去討要,人家也不會還。
張美珍嫁到沈家也十多年了,十多年孝敬五六十塊錢也不多,然而平日年結張春娘都會準備節禮的,這做閨女的想要面子好看,自己補上一點也正常,可誰會把自己的私房錢全部補上的,她就不怕自己家有個萬一要花錢的時候怎麼辦?是心大呢,還是傻?
再有就是二房那麼多孩子,二房夫妻一個字兒都沒花,結果全花在張家那邊去了,誰看到這不窩火,還有就是對自己的女兒那麼苛刻,對孃家卻十分大方,這種人她真不知道說什麼。
沈若眉聽到這嘆氣,張美珍實在糊塗,自己的孩子不顧,顧孃家,難怪沈永安生氣,只是再生氣也不能打女人。
“二哥,打女人是不對的,以後有什麼事好好說,就算二嫂做錯了,也不可以打人,知道二嫂是什麼樣的人,以後家裡的錢別讓她管了,你自己拿著。”沈若眉想了一下開口,至於剝奪張美珍管錢的權力會不會不好,沈若眉覺得對於一個沒底線扶持孃家的人,她不支援她管錢。
至於別的把人趕回孃家之類的,沈若眉想了一下也沒提,畢竟還那麼多孩子,就當倒黴吧,還好發現得早,沈家的大錢都在張春娘手上,要是早早分家,張美珍管錢的話,那更不知道要送多少回去了。
“她就是犯賤,不打不會吸取教訓。”沈永安很直接說。
“二哥,家暴是犯法的,不管是打兒媳還是打孩子,要是讓外面那些紅~小兵看到,人家到時候拉你去做思想教育。”沈若眉看沈永安不以為然的樣子,忍不住嚴厲地說。
“不是吧,不能打媳婦不能打孩子?村子裡面誰家沒有打過媳婦打孩子,你唬人的吧?”沈永安不以為然的說著。
沈若眉看著沈家人一個個明顯不相信的樣子,忍不住搖頭,這一個個法盲。
沈若眉直接拿了一個椅子坐下,然後很嚴厲的跟沈家人說:“我沒有嚇唬人,很多夫妻打架,小事人家不管,教育孩子打一下也沒什麼,做什麼都有一個度,那種把媳婦孩子往死裡打的,打得一身都是傷痕的就叫家暴,家暴是不允許的,是違法的,現在都說男女平等,男的把女的打一身傷這叫欺壓,是封建思想復辟,想要奴役女性,這是不行的,要受到思想教育,嚴重的甚至要遊街,所以家暴是萬萬不行的。”
當然正常來說家暴這種事,要有受害人報案才有人管,受害人要是不願意報案,別人也沒法管,就這個年代的女性來說,法律意識薄弱,加上歷來男人打媳婦已經形成習慣,也沒有哪個小媳婦被男人打了敢去報案,很多人為了子女為了家庭都忍下了,都覺得是家裡的事,怎麼就算犯法呢。
別說這個年代就是現代很多家暴的都不好定罪,更不要說這個年代的女性了,她們的思想很多都還比較傳統,沒有離婚的想法,甚至說以離婚為恥,根本就不敢離,有孩子的還要考慮孩子很多問題,很多時候打架打狠了,旁人勸一勸,等事過了就好了。
“那村頭的老黑子沒少打他媳婦,他前頭那個媳婦都叫他打死了,怎麼沒人來抓他?”沈永安不解的問。
“那是因為沒人去舉報他,只要有人舉報他,他就會被抓,只能說他前頭媳婦的孃家不作為。”沈若眉聽到這話忍不住心寒,打死人啊,瞧瞧沈永安他們說話的語氣,司空見慣一樣,好像很平常。
打女人對他們來說好像就跟吃飯了嗎?喝水了嗎一樣,好像很正常,好可怕,堅決不嫁人,嫁個屁的人。
“嗯,他前頭媳婦沒的時候,孃家來鬧了一場,據說老黑子賠了八十塊錢的。”沈永平忍不住開口,他一貫喜歡八卦,這不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八十塊一條人命,那些人就那麼見錢眼開?這種人就不應該娶媳婦。
“那,那個老黑子現在有媳婦嗎?”沈若眉這時候在想,自己要不要當個英雄,直接來個舉報?
不過都是一個村子的,要是到時候知道是她舉報的,到時候只怕會變成仇家,這個村她也別想呆了。
他們村子大部分都姓沈,大家還是很團結的,而且總的說起來村子是照顧他們家的,舉報的話,村子出了一個殺人犯,只怕所有的獎勵都別想了,到時候只怕連大隊長都不會原諒她的。
而且老黑子前頭的媳婦已經沒了,這會人都孵化了,要求證什麼的都比較難的,到底是打死的,還是累死什麼的難說,到時候人家直接咬死累死的身體不好死的,不好說,不過村子裡面的人都心裡面有數的。
“沒呢,就他這德行,誰家敢把閨女嫁到他家的,除非那種見錢眼開的人才會幹這麼喪良心的事。他婆娘都沒了兩年的,到處託付別人給他介紹,誰願意嫁,就是寡婦都不願意嫁給他的。”張春娘十分嫌棄的說。
沈若眉聽了點頭,這種人渣就應該一輩子單身,他以後就是有機會娶親她也要想法子給攪散了,要不然前頭那個死得太冤了。
村子裡面打老婆的男人很多,但是往死裡打的還是很少的,最多也就是婆娘做錯事了,生氣才會打一頓,不會無緣無故打自己婆娘,還是很少的,只有變態才會這樣,那樣的人別人也瞧不上的。
“小妹,那你說這死婆娘把家裡的錢都給了孃家,又不拿回來,不能打,要怎麼辦?”沈永安忍不住問。
“懲罰她幹活吧,家裡的家務活都叫她幹。”沈若眉想了一下。
“那不是太便宜了她嗎?”沈永安咬牙,顯然還十分不高興。
“二哥,你都把人打成那樣的,還要如何,你把人打傷了打殘了要不要花錢治?打死了你就好過了?至於錢去張家那邊要,能要多少算多少,以後錢別過二嫂的手就好了。”沈若眉想了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