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廷忠不屑地搖了搖頭:“我和江如眠不同,他不過是一地方小官,整日就陷於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而我總管著兩京一十三省的營造工程,哪有心力關注這些。”
“兇手是誰都不重要?”
“不重要。”
“不管是誰你都不會過問?”
“決不過問。”
莫念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懷疑兇手是風屹?”嚴廷忠反問道。
“你不是不在乎嘛。”莫念撇撇嘴,撒嬌道。
“行行行,不問了。”嚴廷忠輕輕彈了一下莫唸的腦袋,語氣寵溺,被莫念下意識地躲開了。
二人陷入短暫的沉默,秋風捲起落葉,沙沙作響,落葉打著旋兒飄飄灑灑落了滿地,帶著幾分蕭瑟與淒涼。
莫念緩緩開口道:“你還在為楊欒的事兒煩心嗎?”
嚴廷忠嘆息一聲,不置可否。
莫念繼續說道:“嚴廷忠這個目標太大了,就算是楊欒最後答應求和,皇帝難道不會起疑心嗎?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聖恩是最難捉摸的東西了,一旦被猜忌可就難以再洗脫了。”
嚴廷忠聞言緩緩抬起頭來,一眼複雜地看著她,眸中滿是不可思議。許久,他幽幽地開口道:“你總是能讓人驚喜。”
“大人就是因為所謂的新鮮感而納了九房姨太太嗎?”莫念調侃道。
嚴廷忠不屑地笑了笑:“她們不過是徒有姿色的花瓶罷了。論容貌比不上你清麗可人,論聰慧比不上你機敏可愛。”
“確實。”莫念毫不避諱,爽快地應答道。
“也不如你這般厚顏無恥。”嚴廷忠笑罵道。
“時候不早了,厚顏無恥的人要回家吃飯了。大人,不要讓歷史的悲劇再重演了。”說罷,莫念朝他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邁著輕快的腳步揚長而去。
看著那窈窕的背影漸漸遠去,嚴廷忠的眼神晦暗不明:這個女子真的只是個商人嗎?
夜深人靜,寒潭鶴影,一片寂寥無聲。
莫念獨自坐在竹椅上,靜靜地看著池塘裡的枯荷,想起上一次西北戰事,嚴升按兵不動,硝煙漫天,餓殍遍地,不禁一陣唏噓。
她的手指輕輕滑過池塘,不忍細想這次滇南之爭背後又有多少生靈塗炭。
就在這時,後牆傳來輕微的響聲,莫念警覺地站起身來,拔出匕首,警惕地掃視四周。她的身體緊繃,蓄勢待發,只待後牆上的黑影一現身,就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
可惜,等了片刻,後牆依舊安安靜靜,什麼聲音也沒有。
莫念眉梢一挑,暗暗鬆了一口氣,轉身走向房間。
剛剛走到院子,她忽然停住腳步,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
“莫姑娘。”一道熟悉的男生突兀地傳來。
莫念身軀一震,猛地回過頭來。
一身白袍勝雪、俊美絕倫的男子正含笑站在院子裡,半張臉上掛著面具,顯得神秘魅惑,一雙鳳目種閃爍著灼熱而興奮的光芒。
“你?”莫唸的聲音冷若冰霜,透著幾分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