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嚴升暴喝一聲,怒瞪著對方罵道:“皇上剛把李平給斬了,你說江如眠那封奏疏不識實務。你是想搞死他還是想讓皇上廢了我!”
那吏部侍郎被罵的不敢吭聲,他的身體忍不住抖動。
嚴廷忠見狀,立馬說道:“爹,您消消氣,這件事情最好還是從長計議。”
話音剛落,一個小廝走了進來通稟道:“大人,周子羨正在門外求見。”
嚴升心頭一跳,看了一眼嚴廷忠胸有成竹的模樣,吩咐道:“快帶他進來。”
“是!”
周子羨走進大廳,看著滿室的寂靜,心裡有些疑惑,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只見嚴升端坐在椅子上,微笑著看著自己。
他心頭湧起一絲不祥的預感,不安地拱手行禮道:“在下週子羨參見大人。”
嚴升連忙站起身來,迎向周子羨,說道:“快請坐。”
周子羨不知道嚴升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不敢拒絕,只能在嚴升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在所有的新晉翰林裡,唯有你最為潛心治學。”嚴升的目光閃爍,看似慈愛的語氣下,卻暗藏著一絲危險的訊號。
“多謝大人誇獎。”周子羨低頭回應道。
嚴廷忠抿了一口茶說道:“上次在茶樓的時候聽你說江如眠近日常常和一個商人混在一起。”
“呃。”周子羨的腦袋嗡的一聲,他知道今日是躲不過掉了,能否靠上嚴府這棵大樹在此一舉,便硬著頭皮答道:“正是,永叔和她是私交好友,二人交往甚密。”
“認識個商人很正常,算不得什麼大事。”嚴升不在意地擺擺手。
嚴廷忠嘴角微微上揚,接著說道:“那個商人名叫莫念,生於煙花柳巷之地,經營的生意也不乾不淨。”
嚴升佯裝惋惜地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這江如眠在朝堂上義正詞嚴,在朝堂之下竟然是這幅德行。”
“大人說的是,他甚至有娶莫念為妻的念頭。”周子羨點點頭。
嚴升眼睛眯成一條線,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對周子羨說道:“你對情況這麼瞭解,卻不告發,豈不是欺瞞聖上。”
“這······”周子羨愣住了,成敗在此一舉,他咬了咬牙,終於暗暗下定決心。
“周大人!”嚴廷忠叫住正要離開嚴府的周子羨。
周子羨連忙轉身,看著嚴廷忠,問道:“大人有何賜教?”
“賜教不敢當,我只是想要囑咐你一句,官場上的事情爾虞我詐的,最好別牽扯到一個姑娘身上。”嚴廷忠的語氣雖然很溫柔,但卻透漏出濃濃的警告。
周子羨聞言心裡一緊,連忙拱手說道:“多謝大人關心,周某謹記在心。”
嚴廷忠滿意地點點頭。
清晨,陽光熹微,炊煙渺渺,薄薄的雲霧自天邊傳來,與天相連。
一封奏疏打破內閣的沉寂。
“臣周子羨,彈劾江如眠與商人往來甚密,流連煙花柳巷,枉為人臣······”
高克恭閱完奏疏的內容,鬆了口氣,將奏疏放到一邊,對著身邊的王仁則說道:“你把這封奏疏送到嚴府交給嚴閣老,然後立刻寫奏疏彈劾江如眠,直稟聖上將他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