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鸞皺眉,道:「冰兒,你今日這是怎麼了?神裔那小子自然是男子,而且我們鳳凰一族只要不介於江湖之事便可長生不死。所以,我們的族人不需要傳宗接代之類的凡塵俗禮。因而,男子間相愛自古有之,並不禁止。」
晴雨容:「……」他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輕鸞見他不語,顯然又誤會了,繼而道,「可是冰兒,你和神裔不可以!我知道你們小時候在一起玩得好,師父硬將你們拆散,就是怕有這麼一天。可是,為師萬萬沒有想到,那個臭小子色膽包天,竟然敢對自己的師父下手!」
晴雨容聽得腦袋嗡嗡作響,內心已然被震撼的有些麻木了,儘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道:「師父,您也可能是誤會流鳳長老了?」
「誤會?」輕鸞哼道,「我與他相好這麼多年了,他竟然為了一個兩個的徒弟一而再,再而三的傷我!為難我!冰兒,為師也是會心痛的……」
晴雨容突然如遭雷擊,從裡到外都有點焦了,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知道了太多自己不應該知道的事。
而輕鸞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一直很生氣的在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你以為,我真的想處死他嗎?我就是想讓他認個錯,回來求求我!」
「我一直隱藏在行刑的人中,等到最後一刻,若不是神裔救他,我就自己救他了……這個神裔氣死我了!」
「冰兒,師父我,其實也挺難過的!」
「流鳳他、他、他……簡直太過分了,想幾百年前,我們初遇時他可是……」
晴雨容覺得沒有什麼比輕鸞說的更讓他震驚的了,直到他聽到他說到幾百年前……
等等!他仔細的打量著這個看上去宛若謫仙的白衣男子,雪白的透明的頸上肌膚,潑墨一般的黑色長髮,修長俊美的身姿,幾百年前?
他這是在說夢話嗎?
在晴雨容的震驚中,有一銀狼面具的人突然敲門走了進來,他俯身向坐著的王師輕鸞耳語了幾句。
輕鸞聽了似乎皺起了眉,連那面具都似乎帶上了一抹愁。
晴雨容聽了也是皺了皺眉,他自小酷愛樂聲,因而聽力比一般人更加敏銳。
雖然狼面具人已經把聲音壓得極低了,但是晴雨容依然聽到了依稀有「戚濃」的字句。
由於輕鸞戴著銀製孔雀面具,晴雨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是他的聲音中的透著焦燥,對晴雨容道:
「今日我還有事,你明日到我的素問閣來,我有事情交待!」
他說完便帶著那個銀狼面具人走了。
那個銀狼面具人在經過晴雨容身邊時,一雙銳利的眼睛透過自己的面具上下打量了一番晴雨容。他那刺目的眼光看得晴雨容極其不舒服,彷彿在他眼中,其他人都是異類似的。
晴雨容送走了他的假師父輕鸞後,也倦了,準備泡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下。明日還要精力充沛地應對那位王師,還要從他那裡打聽出戚濃的下落。
他除了衣衫,靜靜地走入院子中的溫泉池中。望月樓也有溫泉池,是沈玉從隱山中引過來的。
起初是為了杜若居中的花千塵養杜若花。後來各樓的公子便因勢利導,將溫泉渠道挖得更大些,在各摟的後院蓄起了溫泉池。
沈樓主發現這也不錯,便將各樓的溫泉池又同迴路相連,造了一個巨大的水仙湖,讓水仙湖的湖底同隱山中的各處溫泉相通,形成了迴圈往復的活水。
於是望月樓藉著溫泉的活水,四季如春,花開四季,一派生機。
這孔雀王駱冰院中的這個溫泉池很大,有半個水仙湖大小了。而且水至清,晴雨容甚至能聽到水底有魚兒遊動的聲音。jj.br>
他泡了一會兒,解了些睏乏後,便一下沉了下去。
他想看看這個溫泉池到底有多深。
只是他一沉入水底,便發現有個巨大的人影滑了過去。
晴雨容心驚,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向著那個人影的方向追了過去。
晴雨容跟在那個人影不遠處,他口中含了從東海之濱帶回的小銀魚,因而不怎麼怕水。但是那個人影卻不一定能在水中待太久,所以他遊的速度極快。晴雨容拼著玉虛心法的內力才勉強跟上他。
這池底怪石嶙峋,像是一座座人造的假山。
一會功夫,那個人影便穿進假山的一個洞中,晴雨容跟的很緊,他怕這水底萬一有什麼機關,他就把人跟丟了。
果然,那人進洞不久後,晴雨容便聽到了機關轉動的聲響:
「巽,乾,雷,坎,井……」
晴雨容聽出了那個機關是落星辰常設的那種小機關,用的是最普通不過的八卦陣。他往常在風竹院時便常常聽落星辰機關開啟和落下的聲音,如此反覆,他竟記住了。所以,他頓覺開啟這個小機關毫無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