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臉色難看的望著他,一副理屈詞窮,惱羞成怒的模樣。
但他心裡面,卻對這個人十分欣賞,雖然單純幼稚了一些,但不失為一個鐵骨錚錚的好男兒。
他單純幼稚的地方便在於,他忘了北涼的法理,是由誰制定、掌控的。
徐鳳年臉上露出一抹冷笑,緩緩起身,踱步走到褚祿山身側,口中道:“有法理,無尊卑,說得好哇。”
寧峨眉微微偏頭,不去看他,淡淡道:“秉直而言,世子謬讚。”
徐鳳年抬起蟒鞭指著寧峨眉,凝聲道:“你知不知道在這王府裡,連徐驍都不敢這麼跟我說話,你以為你是誰?”
寧峨眉霍然扭頭,直視他雙眼,傲然道:“鳳字營武典將軍,寧峨眉。”
徐鳳年與他對視兩息,點點頭道:“好,我記住你了。”
“啪”
說完又抬手一鞭,抽在褚祿山那血淋淋的背上。
然後對寧峨眉道:“法理講不通了,你能怎麼辦?”
寧峨眉呼吸粗重起來,沉聲道:“世子三思。”
“三思什麼?”
寧峨眉終於爆發出來,他怒喝道:“若寒了軍心,三州之地便真沒了法理,到時候……世子還能不能扛起這徐字軍旗?”
徐鳳年勃然色變,怒聲叫道:“來人,把這個悖逆之徒給我押入大牢。”
兩名梧桐苑侍衛立刻衝了進來,一左一右架住寧峨眉的手臂,將他提起。
寧峨眉怒目圓睜,青筋凸起,但終究忍住了沒有動手,任由侍衛將自己往大牢架去。
李飛對褚祿山投去一個同情的目光,寧峨眉不是徐鳳年想要釣的那條魚,所以這頓揍還沒結束。
可憐的娃。
徐鳳年對紅薯吩咐道:“去門外告訴那些將校,來講理的寧峨眉已經進了大牢,誰還想救褚祿山,就別跪著了,直接進來。”
紅薯欠身道:“是。”
她離去沒多久,一名丫鬟忽然疾步而來,湊到青鳥耳邊輕聲稟報了一件事,說完便立刻離開。
青鳥聽完後,上前幾步,對徐鳳年道:“世子,陳芝豹在來的路上了。”
一旁的南宮僕射聽到這句話,神色微微一動,開口道:“陳白衣?”
徐鳳年扭頭看向她道:“你知道他?”
南宮僕射道:“白衣戰仙陳芝豹,徐驍之下的北涼第一名將,六義子之首,北涼定海針。”
“傳言都說,能接替徐驍執掌北涼的,非他莫屬。”
徐鳳年自嘲的道:“聽上去沒我什麼事啊!”
南宮僕射語帶揶揄的道:“你名聲也不小,陳芝豹北涼之光,你北涼之恥,齊名天下。”
“呵……”李飛哂笑道:“傳出這傳言的,要麼是想捧殺陳芝豹,要麼是想引發北涼內訌,其心可誅。”
南宮僕射默然,的確如此,功高震主這種事,在任何勢力都是相通的,並不僅限於朝廷。
徐鳳年也是心下一凜,若有所思。
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轉身往座椅行去,“喝口茶,等陳白衣。”
……
陳芝豹,原名陳知報,這個人很矛盾,搞得李飛剛來這個世界時,對於自己該如何對待他,也變得十分矛盾糾結。
李飛一方面十分欣賞這個角色,一方面又因陳芝豹乾的那些事,對他十分不滿,忍不住想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