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頭看去,卻是身披黑色棉絨披風,腰間插著翠綠色玉笛的徐鳳年。
如今玉笛已是他的隨身物件。
旁人身上揣玉笛,要麼是真喜歡音律,要麼是附庸風雅。
他和李飛卻與旁人不同,這是他們的兵器。
李飛要的“德理劍”,徐鳳年早已讓北涼鑄造師鑄出來,但他總不能在府中也隨時揹著劍。
徐鳳年這小子偶像包袱有點重,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李飛也不再隨時揣著嗩吶,腰間同樣只插一根玉笛。
只不過徐鳳年的是翠玉笛,李飛的是白玉笛。
徐鳳年停下鼓掌,比了個大拇指讚道:“宗師風範。”
南宮僕射嘴一抿,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宗師是什麼風範?”
徐鳳年毫不猶豫的道:“好看。”
“哈哈哈哈……”
李飛忍不住朗聲大笑,指著徐鳳年對南宮僕射道:“現在知道,咱倆為什麼能做朋友了吧?”
南宮僕射也是失笑搖頭不已,道:“果然是物以類聚。”
徐鳳年見狀也猜到了是怎麼回事,多半是李飛之前也說過類似的話。
他樂呵呵的走了過來,南宮僕射看著他道:“今日不是你的及冠之禮嗎?怎麼會跑來這裡看我練刀?”
徐鳳年抬頭看了看聽潮亭八樓,道:“徐驍想讓我師父下來觀禮。”
李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道:“我猜他多半不會下來。”
徐鳳年嘆息著點點頭,道:“是啊,這裡是他給自己搭的囚籠。”
南宮僕射回頭望向聽潮亭,道:“李義山是你師父,難怪你以前不肯學武,以心治力,好過沖陣殺敵,只是……”
她話沒有說完,徐鳳年卻也明白她的意思,介面道:“只是這樣的人,最多隻能做個幕僚,卻難令三軍歸心。”
“若我要接掌北涼,怕是難以服眾,你是想這麼說吧?”
南宮僕射道:“既然你什麼都明白,當初為什麼不肯學武?”
徐鳳年微笑道:“這個問題,阿飛就能回答你。”
南宮僕射扭頭望向李飛,卻聽他輕輕一嘆,對她反問道:“一個文武雙全的北涼世子,又沒有絕世高手保護,你覺得他能活多久?”
莫說是文武雙全的北涼世子,便是以前那個廢物紈絝,天知道究竟死了多少暗中保護他的人,才讓他平安長大。
不說別的,甲乙丙丁四大死士,在徐鳳年毫無所覺中,便已戰死了兩個,如今只剩下甲和丙,也就是徐渭熊和青鳥。
若徐鳳年真的從小就展露崢嶸,那針對他的刺殺力度,怕是還得上升無數個檔次。
他能不能活著長大,就真的是未知之數了。
南宮僕射眼中浮起一抹明悟之色,看著徐鳳年道:“所以全天下的人,都只知道你好色荒唐,不學無術。”
徐鳳年對她淡然一笑,道:“廢物命長。”
南宮僕射道:“那你現在怎麼又願意學武了?”
徐鳳年眼中銳芒一閃,緩聲道:“因為我想保護一些人,也不想再跟家人離散,最重要的是,我身邊已經有了絕世高手。”
說完這番話,他跟李飛相視一笑,眼中充滿了萬丈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