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頭樂呵呵的附和道:“確實笨。”
姜泥看了看老許頭,好奇的伸出手,在他眼前連連晃動。
老許頭笑吟吟的道:“別晃啦,打仗打的,真瞎子。”
姜泥悻悻的縮回手來,訕笑道:“您怎麼知道我在晃手?”
老許頭好笑的道:“都扇出風來了。”
姜泥可愛的吐了吐舌頭,小心翼翼的問道:“您是老兵啊?”
老許頭點點頭,傲然道:“嗯,錦州十八老字營,魚鼓營出來的。”
姜泥道:“那您……打過不少仗?”
老許頭嘆了口氣,道:“可不是嗎?當初諸國亂戰,大小戰役差不多我都撞上了。”
說完又擺擺手,笑道:“不說了不說了,現在天下平定,說這些幹什麼呀?”
一旁的李飛感慨萬千的道:“不,得說,不僅咱們自己說,還應該滿天下四處說。”
“得讓天下人都記住,他們如今不用四處征戰,不必流血犧牲,是因為前輩你們這一代,把該打的仗都打完了。”
“咱們這些子孫後輩,是在享受著你們這些老前輩,用性命和鮮血換來的太平。”
聽到李飛這番話,老許頭頓時動容。
他摸索著握住李飛的手,激動的道:“好小子,這世上有你這般見識的年輕人,可真不多啦!”
“咱們這一代拼命打仗,不就是為了把該打的仗都打完,好讓子孫後輩不用再打仗嗎?”
“可總有那麼些白眼狼,不僅不知道感恩,還恩將仇報。”
李飛拍拍他手背,安慰道:“前輩你不必為那些白眼狼動氣,這世上終歸有能理解你們的人。”
老許頭老懷大慰的連連點頭,滿面歡喜,他溫聲問道:“小李,你是做什麼的?”
李飛道:“我以前就是個跑江湖賣唱的藝人,來到陵州城後得遇貴人,被大戶人家聘為樂師,做了個清客。”
老許頭神色古怪的問道:“你口中的貴人,不會就是徐小子吧?”
李飛笑道:“可不就是他嗎?你別看他一天到晚的不著調,認識的朋友倒不少,人也夠仁義,是個能交心的好朋友。”
一旁的姜泥見李飛一本正經的瞎扯,好玄沒笑出來。
那邊的徐鳳年和老黃聽到他這話,也是忍不住發笑。
老許頭樂呵呵的道:“你說的沒錯,這混小子雖然不著調了些,心其實是好的,能處,呵呵呵……”
幾人說話間,徐鳳年和老黃,終於用一個簸箕將鴨子扣住。
徐鳳年興奮的提著鴨脖子,對老許頭叫道:“抓著了。”
老許頭道:“燉著吃,屋裡有酸萊菔(蘿蔔古稱),老鴨湯好喝。”
老黃立刻接過鴨子,興沖沖的往廚房行去。
徐鳳年來到桌旁坐下,老許頭臉轉向他那邊,道:“兩三年沒見,我猜你就是成親去了。”
“我想啊!哪家丫頭這麼倒黴,嫁給你這個小混球,沒想到還真叫你給騙著了,丫頭不錯,聽說話就懂事。”
“噗哧”
姜泥一聽完老許頭的話,頓時笑了出來,樂不可支的道:“這句話罵得好,他就是個小混球。”
徐鳳年兩眼望天,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李飛則是滿臉古怪的望著她,嘴角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