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敵營中的兵馬盡數沉睡過去,咱們再一舉殺出,不就可以一戰而勝了嗎?”
“又或者攻城之時,派高手到城牆下吹奏催眠曲。”
“待城上守軍全部睡過去,咱們只要動作小一些,說不定咱們的大軍架上長梯,全部爬上城牆了,敵人還懵然不知呢!”
徐驍一拍大腿,略有些興奮的道:“妙,妙啊!當年攻打襄樊和西壁壘時,若有此曲相助,何至於死傷如此之重。”
徐驍霍然起身,道:“賢侄這一支催眠曲,不知可救下我多少北涼兒郎的性命,本王在此代三十五萬北涼鐵騎,謝過賢侄了。”
說完對著李飛抱拳躬身一禮。
李飛連忙起身上前扶起徐驍,道:“王爺不可如此,這都是小侄應該做的,當不起王爺一禮。”
徐驍起身把住李飛雙臂,呵呵笑道:“當得起當得起,這北涼早晚要交到鳳年手中,你作為他的好朋友好兄弟,今後還得多多幫襯他。”
李飛正色道:“王爺放心,小侄定會不遺餘力,助徐少一臂之力。”
一旁的徐鳳年卻憊懶的道:“誰說我要接手北涼了?過了今天,我依然是那個除了吃喝玩樂,什麼都不知道的天下第一紈絝。”
徐驍臉上笑容一僵,李飛也皺起了眉頭。
徐驍把自己的凳子搬到徐鳳年面前,坐下來和聲細語的道:“沒必要這麼委屈自己吧?”
徐鳳年微微偏過身子,道:“所謂膏粱紈絝,最擅長的就是花天酒地,談何委屈?”
徐驍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這一切都是為了藏拙,你已經演得很好了,但是別人未必就信你。”
徐鳳年轉回頭來,問道:“誰不信啊?”
徐驍理直氣壯的一指旁邊的李飛,道:“你問問阿飛信嗎?”
“……”
徐鳳年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他這般見識的。”
谷丬徐驍抬手點了點頭,道:“好好好,咱不說阿飛,你還記得三年前,為什麼讓你出去遊歷嗎?”
提起這個,徐鳳年也慎重了幾分,“躲避皇室賜婚?”
徐驍正色道:“沒錯,隋珠公主備受寵愛,如果皇室那邊真的相信,你只是個聲名狼藉的紈絝子弟,他們還會招你為駙馬?”
徐鳳年無言以對,臉色有些不好看,合著這麼多年,他是在唱獨角戲?
該信的沒信,不該信的全都堅信不疑,這特麼……
徐驍見狀苦口婆心的勸道:“鳳年,你是世子之身,是我們北涼鐵騎的傳承,就你這身份,刀光劍影你是避不開的。”
李飛也搬著凳子坐到徐驍身側,對徐鳳年勸道:“徐少,王爺說得沒錯,男兒大丈夫,生來肩上便扛著責任。”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若你真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那也不說什麼了。”
“可你明明胸藏溝壑,腹有良謀,即便你再不喜這權勢的漩渦,總不至於忍心看著北涼這大好基業,就此土崩瓦解吧?”
“既然避不開,何不挺起胸膛迎上去,以你徐少的腦子,還能怕得誰來?”
“你要實在性喜逍遙,無心權勢,那也簡單,早點成親生子,把兒子培養出來,再把位子傳下去不就行了?”
“到那時,無論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我保證陪著你,給你撫琴唱曲,陪你四海逍遙,你看如何?”
徐驍一巴掌拍在李飛肩上,臉上湧現出老懷大慰的神色,這番話真真是說到他心坎上去了。
徐鳳年神情古怪的看看徐驍,又看看李飛,滿臉糾結的指著兩人道:“我怎麼感覺你倆更像兩父子?”
“徐驍你老實交代,這小子是不是你在外面留的私生子?”
一旁的紅薯嘴一抿,一股笑意直衝而上,好在最後終究是忍住了,沒有笑出聲來。
李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徐驍則是苦笑道:“我要真有這麼一個私生子,做夢都得笑醒。”
徐鳳年煩躁的擺擺手,道:“行了,懶得跟你們掰扯,我餓了。”
徐驍滯了滯,卻也不再多言,今日這番交流也不是毫無用處,他看出徐鳳年是有些動搖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