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熟悉的聲音傳至耳畔,微微深吸一口氣,輕輕抬起頭來將面前熟悉的老婦收入眼簾,月啼暇的面容之上頓時便是出現了一抹濃濃的驚喜。
“母親,您來的正好,快幫我救救他!”
妖族之中,能夠被稱之為的醫師有兩族。
其一便是與塗山交好的水蛭一族,基本上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她們都能把你救回來。
其二便是古樹月啼族。
作為能夠讓荒涼的大漠都能生長出綠洲的古樹月啼族,她們最強大的就是與生俱來的生命屬性木系妖力。
只要將強大的生命屬性的妖力灌入傷者的體內,傷者就能自行恢復。
而且因為這種治傷的手段只是灌輸生命力,讓傷者自行恢復,因此還能或多或少的提升傷者的自我恢復能力,此類手段要比水蛭族高超得多。
不過因為月啼族比較低調,很少出現在人類的面前,也不會輕易幫別人治傷,因此較之水蛭族來說名聲要小一點。
如今月啼暇就是在這麼做,只可惜她平日裡過於貪玩,對於治療術的造詣並不是很高,現如今只能將自己的生命妖力灌入王權的體內,讓王權的身體自己修復傷勢。
“救他?你想多了!他是個人類,剛奪取我月啼族樹心的也是人類!”
沒有在意月啼暇話音之中的驚喜,老婦人不禁憤怒用力舉起手中的手杖向著地面重擊一下,沉悶的語氣之中透露著對王權的殺意和女兒月啼暇的不滿。
在諸多族人盡數被無根之水打回本體之時,老婦這個月啼族的族長站了出來以一敵二。
即便自己這一族不擅長戰鬥,但她卻依舊用強硬的手段造成了一死一傷的戰績。
雖說那個身受重傷的人逃了,但卻也無傷大雅。
原本古樹族與世無爭,也從來沒有招惹過誰,就這麼安靜的生存在古樹林之中,可今天人類卻直接打上門來,為了一己私慾而搶奪她們的古樹心,這難道就是對的嗎?
“我古樹族做錯了什麼,為何要遭此大難?”
想到此處,老婦人眼中的憎恨不禁更烈,一雙如同鷹隼一般的眸子好似要活剮了王權一般,死死的瞪著閉上雙眸,身軀微微顫抖著,躺在月啼暇懷中的王權身上。
“人類都該死,我要你殺了他!”
“殺他?不...不行,如果沒有秦公子我現在也已經死了。”
當母親的話語傳達到耳畔之時,月啼暇有些顫抖的低下腦袋,神色中也出現了一抹猶豫。
然而當王權身上那猙獰的焦黑色傷口傳入眼簾之時,月啼暇的這抹猶豫瞬間便是被堅定所取代,一向身為乖乖女的月啼暇第一次對母親產生了排斥與逆反的心態。
微微抿了抿嘴,月啼暇用力抬起頭,一雙猶如寶石一般的雙眸毫不留情的瞪向了自己的母親,兩行清淚無聲無息間從眼角滑落,溫柔稚嫩的聲音之中飽含著濃濃的堅定。
“母親,您常常教導我要有恩必報,秦公子剛剛救了女兒一命,現在您讓我殺了他!難不成您就是讓女兒這樣報恩的嗎?”
“殺了他,你還是我古樹族的少族長!別讓我再說一次!”
沒有理會月啼暇話語之中的堅定,老婦人雙眸之中好似要冒出火一般,用力深吸一口氣,蒼老的話音中夾雜著滿滿的怒其不爭與濃郁的殺意。
怒其不爭是針對女兒月啼暇,而殺意則是針對王權這個人類。
“原來....姑且信我一次指的這一點。”
沒有理會母親讓自己殺了王權的話語,月啼暇本能的更加用力將懷中的王權抱得更緊。
站在老婦人的角度,自己一族剛被人類襲擊,損失慘重,因此她要殺人沒錯。
站在月啼暇的角度,自己被王權所救,如果沒有他,自己也已經死了,因此她要保王權也沒錯。
直到這時月啼暇才明白王權那彷彿是自言自語的話,也明白了王權最後的那句如果一去不回,那便一去不回的含義。
“少族長而已,不當也罷!秦公子,今天我保定你了!”
輕輕拭去眼角流淌下來的淚水,月啼暇此刻也與以往的柔弱完全不同,臉頰兩側的羞紅消失的一乾二淨,看向母親的雙眼之中寫滿了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