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張濬小心翼翼解釋道。
他與孫揆純是為了搜查劉季述,才不得已去了幾戶與劉季述交好的宦官宅邸,可那些宦官相互包庇,拒不透露劉季述行蹤,甚至還出言不遜,替劉季述辯護……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得用了些雷厲手段……
後見天子並未訓斥他殺戮過眾,反倒時而點一下頭,似在肯定他們的行為。
張濬這才大起膽子來,將他們一晚的行徑全部吐露出來……
由於殺的人太多了,張濬也還未來得及統計,所以拿不出具體的資料來。
但基本上,盤踞在永寧裡的西門氏、劉氏、韓氏宦官家族已被屠戮殆盡,光是叫得出來姓名的,就有上百人。張濬只是收斂這些人的腦袋,就裝了滿滿三車。
李曄其實並沒想殺這麼多人。
他原安排張濬去主事,而非孫揆,就是擔憂孫揆殺伐心過盛。如今看來,文臣殺起人來也是一點不手軟。或許,是他低估了文臣與宦官之間的仇恨……
但既然殺了,也並無不妥。
晚唐宦官權勢熏天,勢力盤結,個個名下兒孫上百,唯有這種滅族似的大清洗,才能將他們徹底閹割,防止過段時間再出來興風作浪。
李曄口頭褒獎了二人,讓他們先就在宮裡換洗一番,自己會給他們寫一封詔令,然後再勞煩他們跑一趟,帶上詔令和這些閹黨的頭顱去城南宣示,招降右軍。
張濬、孫揆二人躬身退下。
楊守成已來了一會兒,也不是什麼機密,李曄便讓他在一旁候著。
楊守成此來是彙報禁內除賊進展的。
他原想說,閹黨賊首已死,餘下賊獠皆是奔逃之狀,大多已從金馬門逃出宮去,無一賊頑抗,禁內已肅清,請聖上寬心……
可方才聽了天子與張、孫二人的對話後,他改了口。
“稟聖上,閹賊大部已於金馬門逃竄,可禁內任有大量閹黨餘孽,末將正遣人四處緝捕,務求盡除。尤其賊首王彥範至今未見蹤跡,末將深愧聖恩,有負使命,特來請罪。”
李曄回道:“楊愛卿何出此言?你護駕有功,一直奔勞至今,我心裡都記著哩。只是閹賊猖狂,又長期盤踞禁內,餘眾甚多,還未到論功行賞的時候,仍要勞煩楊愛卿……至於王彥範,西門重遂、韓全誨二獠俱已伏法,料他還能逃到哪裡去?”
張濬不惜大開殺戒也要除盡永寧裡眾宦官,如今楊守成也大有掃除禁內所有閹賊的架勢……
看來,宦官早已引得人神共憤,徹底掃除閹禍乃人心所向。
故而李曄也沒必要攔著。
“末將不敢擅自稱功。末將告退。”
楊守成退下。
李曄又回頭看向了南邊。
他心裡清楚,禁內和永寧裡掃除的只是閹黨小部,逆賊主力尚在城南。
那裡才是決定最終成敗的戰場。
……
……
凡馬戰接敵,可分步、趨、跑、襲四者。
敵再五百步外,當步,以蓄養畜力,溫熱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