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長棍本來是戲臺子底下承重用的,此時被那花旦抽了出來,臺子頓時不堪重負,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
諏昉輾轉附身了好幾個人,林間胸針發出的紅光也是越來越旺。
它在不斷成長。
花旦又從架子上拿起一把刀,手起刀落,幾下將長棍的一頭削成不規則的尖利錐形,看得林間眼皮直跳。
此刻長棍尾粗頭細,如同一杆長槍,花旦將之握在手中,也不說話,身形下沉,衝著林間便紮了過來。
她生於武術世家,卻因相貌姣好,陰差陽錯做了花旦,平日裡總是偷偷練習刀馬旦的戲路,沒想到第一次上場,便是如此殺局。
林間深吸了一口氣,他對於這種傳統的武術招式並無涉獵,平日裡面對災厄,也只是倚仗著力量與速度,再加上西西弗斯訓練出的拳法,因為沒遇上過什麼高人,所以才有種無往不利的感覺。
此刻他只覺得被一條毒蛇盯上,身為一階災厄的諏昉,給予了被附身者同樣超凡的身體素質。
可是說是毫無優勢可言。
林間聚精會神,兩手持棍,在那槍尖來臨之前,後手握把突然旋轉,繞了一個圓花。
但那花旦卻突然變勢,槍頭抖動,分明是堅硬的鐵棍槍身,卻如同長蛇一般繞過了林間的千機棍,衝著他的腋窩扎去。
林間退,她便進。
林間躲,她便追。
噔噔噔好幾步,失去支撐的戲臺也隨著這沉重的腳步一起塌陷,木屑紛飛。
生死只在一線!
可到了此刻,林間的臉上卻依舊沒有任何慌亂,反倒是眼睛愈發明亮。
噗。
花旦猛地抖出一朵槍花,扎向林間的腋窩,林間躲閃不及,重重倒在地上,不住抽搐著,鮮血染紅了戲臺。
腋窩下面不遠就是心臟,看這出血,應該是命中了。
花旦的頭上露出羊頭虛影,靠近林間,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小道長,我還是略勝一籌啊。”
但就在此時,林間猛然睜開雙眼,雙腿橫擺,將花旦掃倒,一隻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方才他看到那花旦眼裡有掙扎之色,便故意露出破綻,果不其然,槍尖臨近身體的時候猛的一抖,扎歪了,被他夾在了大臂與身軀之間。
他的肩膀本就有刀傷,此刻傷口二次崩裂,血流如注,便給人一種已經不治的錯覺。
那花旦在他手中,臉上笑容卻不減。
“就算你贏了,又能奈我何?”
黑光從花旦體內飆出,又想逃竄。
“別想跑。”
林間一咬牙,主動一撞,眉心正好對上那道黑芒。